倒是小馮氏,太醫(yī)當(dāng)面只說靜養(yǎng)就好,但是背過她本人,話沒說死,但也說的不中聽。
接連兩次生育孩子都沒站住,她自己身心打擊都不小,日后能否懷孕還得看機(jī)緣。
凡事扯上機(jī)緣,那就真的太抽象了。
這些事對蘇南丞來說,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眼下朝中要緊的就是泰州的事。不過既然已經(jīng)調(diào)兵過去了,暫時也沒蘇南丞的事。
倒是家里,沉氏即將臨盆,她又開始怕起來。
每天等著蘇南丞來,等不來就心情不好吃不進(jìn)去睡不踏實。
越是臨近生,她就越是怕出事,以往不愛哭的人,如今拉著蘇南丞的胳膊抽抽噎噎。
蘇南丞好脾氣的由著她折騰,有多少不耐煩看著那肚子也忍得住。
何況,懷孕后的沉氏確實也可憐,他一直都不在家。
沉氏自己哭了一陣后才不好意思的道:“怎么夫君就忍著了,說我一頓也罷?!?/p>
“哭夠了?”蘇南丞好笑的給她擦臉:“不說你,想哭就哭,自家家里呢?!?/p>
“本來我還說抽空去一趟青州見你家里人,沒想到京城出事就急匆匆的回來了。不過叫人給你爹娘報信了,他們都知道你要生孩子?!碧K南丞道。
“是我膽子小,可是就……就很怕啊。我那年在雷叔父家玩耍,他家一個姨娘在花園里本來是跟我們一起賞花的,腳下一滑就早產(chǎn)了。我們不敢動她,等人來抬走,地上一灘血。當(dāng)天夜里那個姨娘就沒了,孩子也沒生出來?!背羚镎f著,眼淚就又下來了。
“那是她沒福氣,你看看夫人和壽兒,她們怎么樣?孩子平平安安,夫人也順順當(dāng)當(dāng)。咱們家是什么福氣?”蘇南丞再度給她擦淚:“好了,再哭明早又說臉疼。多好的絲帕也不如你的臉嫩,擦多了臉都破了?!?/p>
這話把沉瑛娘逗笑了:“還好壞孩子沒壞了臉?!?/p>
“哦,那個什么珍珠粉,給你宮里淘換的,你知道那一盒子多少銀子?還能壞了臉?我可聽說了,夫人給你安頓了飲食,也是有這個功效的?!?/p>
沉瑛娘就笑了:“嗯,我確實有福。這么說我就不怕了?!?/p>
她是愛撒嬌會撒嬌,也有良心。豐竹君這主母做的,確實沒得挑了。
就這么好一陣怕一陣的,終于到了她生孩子的時候,六月二十一的大清早,蘇南丞早朝都走了,她忽然發(fā)動。
等到蘇南丞得了信兒回府,也不過是己正時候,才進(jìn)了府門,就見府里人高高興興報喜:“恭喜侯爺,沉姨娘生了府里的大姑娘,母女平安?!?/p>
蘇南丞都驚了:“這么快?”
說話間就往沉氏那去,沉氏早已換上衣裳打理過,瞧著有些憔悴,但是精神頭還是在的。
豐竹君笑著道:“給夫君道喜了,咱們家的丫頭來了?!?/p>
“同喜同喜,瑛兒怎么樣?”
“奴好著呢,生的快,沒怎么受罪?!背羚镞@會子是一點也不矯情了,生出來真是感覺渾身輕松。
看過了皺巴巴的閨女,叫人照顧好她們母女,這才去了正院。
“瞧著她的懷相,都說是男孩子,沒想到生了是丫頭?!必S竹君笑著道。
“丫頭也挺好,蘇家好幾代都是姑娘少,可惜今年時候不對……”蘇南丞皺眉:“到時候咱們自家擺一桌吧。不然這丫頭我是真想大擺延席的?!?/p>
豐竹君只當(dāng)他就是喜歡丫頭,也覺得遺憾。不能大擺延席確實是委屈。
“今日這丫頭落地,我倒是有句話跟你囑咐?!碧K南丞接了丫頭端來的茶:“家里大姐姐二姐姐庶出,一早教導(dǎo)的都不怎么樣。如今一個守寡,一個在北夷受罪。母親沒有刻意苛待他們,但是大家族里,對庶出的子弟們都是放任自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