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汛關(guān)的士兵遲遲趕來,這家旅館門口直到這時候外面才圍滿了人。
“都讓開!都讓開!”士兵趕緊將旅館包圍起來,帶隊的士兵隊長找到了旅館的老板,向他詢問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用一張精致的手帕捂住口鼻,避免旅館大廳里四散的血腥氣將他沖暈。
旅館老板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他將之前的情況詳細(xì)的告訴帶隊的士兵隊長,聽到敘述的士兵隊長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不得了的大事件。
他讓現(xiàn)場的人都不要走動,都待在原地等候詢問,接著他將士兵們控制住周圍,自己趕緊帶上兩個士兵往冰汛關(guān)的政務(wù)所趕去。
基爾向旅館老板和伙計要來了一些床單,將它們撕扯開來,仔細(xì)的給手上的民眾們包扎,不僅僅是止血,傷口翻卷的地方也要用清水清洗,然后再用旅館后廚的灶臺炭灰敷在傷口上,用來止住傷口的血。
先從情況嚴(yán)重的民眾弄起,接著基爾再處理不是特別嚴(yán)重的民眾。好幾個木盆里的清水都被血水染紅,接著再讓只受了輕傷的民眾再打水回來。
詢問了一下現(xiàn)場的士兵,可不可以讓受傷的民眾先回到旅館樓上的房間床上躺平休息。
士兵明顯不太愿意,基爾只好從衣服內(nèi)兜中掏出一把銅幣和鐵幣,塞進(jìn)士兵的懷里。摸了摸基爾給的錢幣,這個士兵終于讓開了路,并安排另一個士兵上去看守著樓梯口。
將一切都處理完后,旅館的老板找了過來,他央求著基爾也幫幫他的伙計們處理一下傷口,之前他們雖然只在后面打打輔助,但也算是英勇的幫助了受襲的民眾們。
基爾點點頭,再度忙了起來。
旅館伙計們受的傷不重,多是挨了盜匪們的拳腳,掉了一兩個牙齒,此刻都已經(jīng)用炭灰止血了。但有一個伙計的胳膊被一斧子砍中,雖然胳膊沒斷,但情況也很不好,之前已經(jīng)用繩索將腋下綁住了,所以失血情況還好。
基爾只能清理了傷口,然后撒上炭灰再包上干凈的麻布,將傷口的地方緊緊纏繞。
“他的傷口太大,想要保住這條胳膊,就得去找城里的教會,他們的神術(shù)非常有效。不然他的胳膊就保不住了。”基爾用木盆里的血水清洗著手上的鮮血說道。
旁邊一直看著的旅館老板一臉為難:“教會的治療要價非常昂貴,他哪里有這個錢啊?!迸赃吿稍诘厣系穆灭^伙計也是一臉灰敗,他的錢都寄回了老家,平常吃住都在旅館,哪里有錢去找本地的教會釋放神術(shù)。
基爾眼珠一轉(zhuǎn):“那他平常有信仰哪個宗教,跑哪個教會很勤嗎?如果有的話,看在是虔誠信徒的份上,說不定那些教士會酌情減免費用?”
旅館老板拍拍地上伙計的臉,輕聲詢問他有沒有什么門路。
沒想到這個伙計還真有,他平常跟一個商會的管事是個朋友,兩人都是從另一個郡的村子出來的,對方似乎在加入一個商會后,成為了一個隱秘的教會教士。
聽到這個,基爾覺得似乎有些熟悉感,果然,這個伙計從衣服內(nèi)拿出了一個小的銀質(zhì)掛墜,掛墜上是一個他非常熟悉的神符。
這個神符他在狐尾商會里每個管事身上都見過,詹姆拉更是給他解釋過,他們的隱秘教會是一個正神,但勢力不大,只好隱秘傳教。
那位神明的名號為:荒野行商之神。
專職護(hù)佑在野外長途行商的商旅,信眾不多,但很廣泛,是一位出現(xiàn)不超過一千年的新神。
旅館老板問清楚了這個伙計朋友的住處,拿起伙計交給他的信物,來到士兵們的控制的旁邊,叫來了一個看熱鬧的鄰家商鋪,叮囑一番后,對方趕緊出發(fā),畢竟越早處理那樣的傷口越好。
都是挨著的商戶,他們平常都是守望相助,士兵們因為知道旅館老板要干什么也就沒有阻擋,反正現(xiàn)場的人一個都沒有少。
基爾看自己無事,就將死去的無名民眾的尸體整理一下,遮掩一下他們身上受到的致命傷口,整理一下他們的臉龐。
弄著弄著,基爾低下了頭,眼淚從眼眶中留下,順著下巴滴落在民眾的尸體上。
“都一路跑了那么遠(yuǎn)了,怎么就死在了這個地方和這個時間?!被鶢枌⑺劳雒癖姷氖w擺好,坐在了一旁的大廳椅子上。
“剛才還暢享著之后的生活,哎。”基爾想起了之前大家一起碰杯喝酒的樣子,這些民眾雖然跟他說話不多,但他們對他的信任和親近,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因為他這個身體的年紀(jì)不大,所以他們都把他當(dāng)做一個可靠的小弟弟,信賴、親近、相信、可靠,這些民眾本來會因為他的行動帶來新的生活,沒想到,如今卻只能冰冷的躺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呼吸。
握緊了拳頭,基爾將牙咬住,那些盜匪,必須一個不留才行,得想個辦法,將那些盜匪的老巢一網(wǎng)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