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色的門變成深紅,上面布滿鮮紅的手印,密密麻麻,一個接一個印在門上,幾乎沒留空地,粘稠的血水一道道流淌下來,在地上匯成一個血洼,而時橋此刻就站在血泊中。
其他兩個房間的人聽到聲音沖出來看,被門上駭人的畫面嚇得魂飛天外,險些昏厥過去。
看著滿地刺目的紅,時橋腳上像是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周身被一股寒意籠罩,心臟在xiong腔里瘋狂跳動,仿佛要跳出來。
時橋大張著嘴,漂亮的臉蛋憋得紫紅,眼角溢出淚水,他在痛苦地呼吸,吸入的氧氣卻只有一絲,像被人無形掐住了喉嚨。
還在震驚門上血手印的眾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可怕異樣嚇到了。
“你們快看!他怎么突然這樣了,這是怎么了?”
眾人躲在后面不敢上前。
最后還是梁文白著臉,左看看右看看,猶豫著,咬牙伸出手重重推了一把時橋,將他推離血泊。
時橋沒有設(shè)防,被這么一推,踉蹌著往旁邊倒去,雙腳終于離開那灘血,窒息感瞬間消失,時橋貪婪地汲取著來之不易的空氣,咳嗽不止。
其他人見狀,終于反應(yīng)過來時橋突然中邪一般的情況是怎么回事,萬分驚恐地盯著地上的血泊,像見了鬼似的,生怕沾上一絲。
時橋白皙的臉染上緋紅,含淚感激地看向梁文:“謝謝?!?/p>
梁文擺擺手,依然心有余悸,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血跡,把時橋從地上拉起來。
一行人上到三樓找路與。
三樓彌漫著一股難言的燒焦氣味,301的大門倒在走廊上,四周落滿焦黑的不明碎塊,小的碎片濺得到處都是,越靠近房間,焦糊味越濃。
“咳咳,什么味道啊,這么嗆。”同行的人捏著鼻子,皺著臉不愿再往里走。
時橋和梁文對視一眼,心下有了不太好的預(yù)感,希望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301門口。
一陣刺骨寒風(fēng)迎面吹來,正對門口的那扇窗,大片玻璃不翼而飛,只剩下光禿禿的框架,兩側(cè)米白色的窗簾被灌進來的狂風(fēng)卷得滿房間亂舞,呼呼作響,衣柜,書桌,床頭柜全都堆在門口,從外面進去幾乎無處落腳。
路與背對眾人,迎風(fēng)坐在床上,背影孤高清俊,身上寬松的白色襯衫被風(fēng)吹得往后攏,勒出勁瘦的腰身,一頭墨發(fā)隨風(fēng)飄揚。
外面風(fēng)急,房間的氣溫也冷得瘆人。
梁文扒在門口,伸出小半個頭往里看,輕聲試探:“小路,你……”
路與慢慢轉(zhuǎn)過來,白皙的臉上身上都有細小的傷口,脖子上還有幾道駭人的淤青,梁文先是一愣,在看到路與的表情后變得有些不敢置信。
路與居然在笑,嘴角上揚,眼神清明透亮,熠熠地閃著亮光。
見鬼了,這種時候笑是不是場合不太對,梁文瞬間惶恐,斟酌道:“是本人嗎?”。
勉強壓住劫后重生的喜悅,路與深知這并不是結(jié)束,他恢復(fù)往日溫和的神情道:“是我?!?/p>
梁文拍拍xiong口,放下心來,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路與,轉(zhuǎn)頭又擔(dān)心起路與身上的傷,“你沒事吧,傷得嚴重嗎”
路與摸摸身上的傷痕:“沒事,皮外傷,只是看著有些嚇人?!?/p>
路與沒有將自己昨晚的遭遇全盤托出,而是挑著說,隱瞞了女鬼的事,只說那些怪物闖進來的時候,他把門擋住了,又按照守則上說的,躲在柜子里把自己敲昏才逃過一劫。
盡管路與用著平靜的口吻,表情也淡淡的,但是在座的人不傻,早上他們親眼目睹時橋只是踩到一灘血,就險些喪了命,路與身上這些傷,也恰恰說明當(dāng)時的情形有多兇險。
這都能活下來,能力可見不一般,其他人看向路與的目光里多了一些敬佩和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