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聽到她語氣里的嘲諷,也笑了出來:“所以說,這世上果真沒有一無是處的人。
即便是清水縣縣衙這樣的地方,一群庸吏的身上也能找到個善于處理賬目卷宗的優(yōu)點來。”
祝余連連點頭,看了看已經(jīng)被陸卿看完,碼在一旁那高高一堆卷冊:“這些都看完,我們還要繼續(xù)留在這衙門里面嗎?”
“嗯?!标懬浒逊恼泻暨^來,“去叫衙門的人到外頭,挑些好看的話本回來給二爺解悶兒,免得我們離開這里之前把二爺悶著了?!?/p>
祝余有些詫異地看著陸卿,符文倒好像是對自家主子的任何吩咐都習以為常似的,立刻就出去交代給守在院子外頭的衙差。
不過半個時辰,外頭就陸陸續(xù)續(xù)送來了不少東西,不光有話本,還有點心和新鮮瓜果。
知道的這是給來巡察的御史大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招待什么座上貴賓呢。
陸卿也不與他們客氣,凡是送來的一律照單全收,之后的一日,三個人就這樣呆在衙門后堂的院子里,任由前頭主簿和縣丞兀自發(fā)慌。
到了第二天深夜,屋外忽然傳來一聲鳥鳴,守在門口的符文便開門出去,不一會兒回來,手里拿著一個竹筒。
陸卿這時候也起來了,點了一盞油燈,從竹筒里面抽出一張紙。
那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他迅速將上面的內(nèi)容看完,又從案頭拿了一張紙,寫了幾個字放回竹筒里,推開窗,從懷里拉出玉哨吹了一聲,將竹筒丟出去。
外面的黑暗里好像有一個黑影迅速掠過,之后就又恢復了原來的寂靜。
祝余對這一切并不知覺,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看到陸卿遞給自己的那一張紙。
她細細看下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們?nèi)齻€人這幾日都在這縣衙的后院里,誰也沒有離開過,那么這紙上所記錄的東西,八成是陸卿身邊的暗探幫忙打探收集回來的。
這事兒陸卿沒有特意去提,祝余也不打算多此一問。
只是這紙上所記錄的內(nèi)容,不免讓人有些疑惑。
那密報雖然言辭精練,倒也把各種由來說得清清楚楚。
清水縣一帶,號稱因為鬼仙廟而收獲橫財,并且現(xiàn)在還全須全尾好端端活著的,就只有三個人。
其中二人是一對兄弟,就住在城外的莊子上,平日里是出了名的懶漢、潑皮,最喜歡就是在鄉(xiāng)里滋事,喝酒擲骰子,有錢就一頭扎進賭坊。
原本周圍的人都并不知道那座破敗無人理會的山神廟是什么能許人橫財?shù)摹肮硐蓮R”,直到有一日忽然發(fā)現(xiàn)那對潑皮兄弟一掃之前的拮據(jù),忽然闊氣起來。
起初他們也不肯對外人說,直到后來被平日里的狐朋狗友灌了一肚子黃湯,迷迷糊糊地才說出,他們是在鬼仙廟中求鬼仙賜橫財,結(jié)果就真的得了一錠大元寶。
旁人聽了驚異,但也并不相信,畢竟這兄弟二人平日里就不是什么穩(wěn)妥的人。
不過人總是有好奇心的,當時在場的一個人便也回家置辦了拜神的貢品,跑去鬼仙廟求財,果然也得了一錠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