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方才他們的心思都在你們幾個人的身上,沒怎么看得起我這個小跟班?!弊S喟朕D(zhuǎn)過身,給他們幾個人看了看,“捆我的時候,我把手腕微微撐開了一點,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所以現(xiàn)在也沒被勒得特別緊,還有一點活動空間?!?/p>
陸卿微微嘆了一口氣,對她點點頭。
盡管心里頭,他也心疼祝余這樣一直被捆著手,但是正如她所說,眼下順勢而為才是最為穩(wěn)妥的,無論如何也要先回到錦國的地界上,回到京城里,對他們來說才更加有利。
沒一會兒的功夫,其他人也都準備妥當(dāng),車隊和其他人馬便浩浩蕩蕩地啟程了。
梵地都城的百姓們并不知道梵王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裝梵王棺材的馬車也是密不透風(fēng),讓人根本瞧不出里面是一口大棺材。
所以瞧著這個陣勢,路邊看熱鬧的都城百姓還以為這是梵王組織了人馬,要進京去給當(dāng)今圣上進貢呢,于是忍不住在一旁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一路上,被關(guān)在囚車里的滋味著實是不怎么好。
祝余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什么被嬌生慣養(yǎng)過的人,本以為再怎么艱苦的條件自己都見識過,應(yīng)該問題不大。
可是折騰了一日之后,她就已經(jīng)有些沒了精神。
沒辦法,囚車的車廂里關(guān)著他們五個人,就算路上那幾個小氣窗能有新鮮空氣進來,整體而言依舊是悶熱難當(dāng)。
祝余身上還比其他人都更多了一層,緊緊勒著身體就已經(jīng)很不舒服了,那些布條再被汗水打濕,濕熱一片熥在身上一般,尤其是在晌午那一段最熱的時間里,她甚至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
這還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那些人給他們送水和送飯的時候,也同樣不給他們松綁。
吃的東西和水,就用幾只破碗裝著,放在囚車中間,然后那些不懷好意的梵王府護衛(wèi)就趴在小氣窗外頭,等著看他們幾個好像狗搶食一樣的搶東西吃。
這一點祝余就有些無法忍受了。
以前總聽人說士可殺不可辱,她明白這話的意思,但畢竟沒有什么體會。
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她體會得特別真切。
如此羞辱人的放飯方式,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還不等她有什么反應(yīng),陸卿已經(jīng)長腿一伸,把地上的碗直接踹翻,里面的水都灑了出來,干巴餅子咕嚕嚕滾到了一旁去。
“你們好大的狗膽,當(dāng)今圣上的皇子也是你們可以隨意羞辱戲耍的?若是你們不能好好拿水拿干糧來與我們吃,我們不吃也罷。”陸卿對外面的人說,“這會兒才出都城不到一日,人不吃不喝,活不過五六日。
這么算起來,不等到錦國京城地界,我們五個人就已經(jīng)是五具餓殍,到那個時候,正好讓你們那位梵王的侄子,連同他叔父的,將六具尸首一并交給圣上好了?!?/p>
他這話說得不卑不亢,甚至也不帶什么氣憤惱怒的情緒,只是透著一種言出必行的堅決。
車外的護衛(wèi)一聽這話,心里面多少也覺得有點沒底,只好跑去找梵王的侄子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