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笑了笑:“從離州大營,到朔地,再到這里的仙人堡和小山樓,這一路上見識了這么多的死士,各種迷香奇毒,對方的誠意都這么大了,若是我不再往梵國那邊走上一遭,豈不是對不起人家的這些心思?”
“你是那種會事事順著對方的意去做的人?”陸朝笑了笑,很顯然并不覺得陸卿有這樣的“善心”。
“京城那邊最近聽說也不太平,陸嶂急吼吼地趕回去,現(xiàn)在這會兒估計也是焦頭爛額之中,而外面的這些東西,看起來也是早就布局好了的,并不是特意為我安排,所以我也不過是順藤摸瓜,順水行船,連自投羅網(wǎng)都不能算,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翠玉雪鳥的毒重新現(xiàn)世,絕對不會是一種巧合,背后的人想要借由此事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讓我知道些什么他想讓我知道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自然想要了解一二,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咱們前面迫于形勢,只能處處被動,這種我實在是不喜歡,還是要找一個扭轉(zhuǎn)局面的契機才行。”
陸朝之前就從二人的書信當中得知了翠玉雪鳥的事情,這會兒卻還是忍不住面色變得愈發(fā)凝重起來,略微思索了一番,才又點了點頭:“好,就依你,不過一定要穩(wěn)妥,切莫冒險行事。
我此番回去,也有旁的打算。
總要找陸炎、陸鈞他們借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p>
“此事不難,既然這世道已經(jīng)悄悄的亂了,那尋常百姓在鄉(xiāng)間有個相互守望的習武團之類的,也說得過去?!标懬涞?,“都說羯人驍勇,令圣上忌憚。
實際上羯國的兵力并不不比錦國更具優(yōu)勢,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局面,無非是羯人全民皆兵,平日里騎馬放牧,關(guān)鍵時刻隨時隨地可以把鞭子換成弓箭、彎刀。
這正是錦國百姓所或缺的特質(zhì)?!?/p>
“你這話說得的確在理,只是張羅鄉(xiāng)民相互守望倒是并不難,難的是誰來教他們相互守望的門道?”陸朝問。
“你將這百名士兵還給陸鈞之后,順著他的封地向西行,到沁州去,司徒敬被貶官至此,你倒是可以與他喝上杯酒?!标懬湟庥兴?。
陸朝心領(lǐng)神會,司徒敬的去處是他和陸卿之前就早已經(jīng)通過氣的,陸卿現(xiàn)在忽然提起這一茬兒,目的不言自明。
陸卿從陸朝的神態(tài)就知道,他已經(jīng)明白了,于是便微微一笑,拿起面前的茶盞,朝陸朝示意了一下,陸朝也是如此,兩個人不需多言,對未來的計劃便在默契中彼此心中有數(shù)了。
第二天一早,祝余還在睡夢中的時候,陸朝就帶著人啟程了。他本就打算盡快出發(fā),這回與陸卿溝通過之后,更覺得事不宜遲。
小山樓的那一伙賊人也都被他一并捆了,弄了兩輛馬車把人塞進去,帶著一同上路。
等祝余醒了的時候,陸朝那一行人早已經(jīng)出了城。
嚴道心告訴祝余,他去送陸朝的時候瞧見了石嬤嬤那老妖婦,這老妖婦之前應(yīng)該也是吃著那些姑娘的血食來做補養(yǎng),所以看起來雖然老,卻有一股子與外貌完全不相符的精氣神兒。
被捉回來之后,樓里的姑娘都被他們一道帶出來,安頓在這邊,自然就沒有新鮮血食做供她服用,結(jié)果就這么十來日的功夫,那老東西就肉眼可見地衰弱下去,被陸朝手下的人裝上馬車的時候,兩條腿虛飄飄走不動路,就好像是一具人骨上面掛了一套人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