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雖然只是一個眼神和一個微小的動作,什么話都沒有說,但是祝余在一旁卻讀出了他們沒說出口的對話。
自己方才應該是猜對了,那小伙計把陸卿當成是王府那邊的人或者別的什么來頭,總之是得罪不起的角色,所以火急火燎把掌柜給叫了下來,結果沒想到竟然只是一個游方的郎中。
“貴客,您這單子上的東西,不瞞您說,我們都有,但是因為這些都是很難尋到的,所以價格自然就……”掌柜畢竟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的,知道陸卿就算真的是游方郎中,也不可能是那種尋常的角色,所以盡管給了小伙計不悅的一瞥,面上對陸卿他們依舊是客客氣氣。
這一次陸卿也很爽快,從懷里拿出一個錦囊,將一把金瓜子從里面倒出來,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堆起金燦燦的一小堆兒。
“價格不是問題,但是東西必須足夠好。”他語氣不大在意地說,又把那一把金瓜子重新裝回錦囊中,把錦囊也隨手丟給了一旁的符文拿著。
掌柜的表情悄無聲息的變了變。
雖然說來人的身份與小伙計方才急急忙忙跑上去說的似乎是有些差異,但是現在看來,貴客依舊是貴客,就算不一定是什么權貴的貴……那至少也是懷里揣著金子的“金貴”!
他這巫藥鋪一直以來都是梵地數一數二的,別處尋不到的珍奇藥材,他這里應有盡有,那也算是下了血本押在這兒了。
只不過那些東西雖然稀罕,但是尋常小毛病用上,大毛病又很多人買不起,梵王府倒是買得起,但是結賬的時候……就不一定每一次都那么爽快了。
畢竟人家是梵地的王,就算是沒有給自己錢,自己又敢說什么呢,雖然老板神神秘秘,就只是不定期地送來一些稀罕藥材,交代他們如何仔細收著,對于店鋪的收益幾乎是從來不過問的,但是老板神龍見首不見尾,隔多久來一次店里根本就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循,自己和店里的那些伙計們卻需要用店里賺的錢來吃飯過活。
所以不管這位游方郎中到底是個什么身份,他不愛講就不講,只要能夠按照老板定好的價格把錢給足了,接下來哪怕大半年不開張,哪怕老板也一直不現身,他和這些伙計們也不擔心工錢不知道從哪里出了。
“你還在這里愣著干嘛?還不快去泡茶送到樓上的小室去?”掌柜的扭頭吩咐小伙計,然后又笑瞇瞇地對陸卿說,“這樓下人來人往,實在是嘈雜,貴客想要的都是些稀罕物,也不太方便就這么拿出來,以免被外人瞧見會起了歹心。
比如幾位隨我到樓上小坐,我叫伙計去備茶,幾位也潤潤嗓子。”
“如此甚好,那就多謝掌柜了?!标懬鋵Υ怂坪鹾軡M意,點點頭,隨他一同往樓上走。
雖然這家巫藥鋪的一樓也是門可羅雀,和“嘈雜”扯不上半點關系,但是二樓的環(huán)境果然要更清幽一些,這里并沒有什么展示貨品的架子,反而有很多個房門緊閉的房間,門都是用結結實實的木板做成的,上面掛著看上去沉甸甸的大鎖頭,一副嚴防死守的樣子。
掌柜的把他們一路帶到了走廊最盡頭的一間小室中,屋子里面點著燈燭,沒有窗,光線也不算明亮,熏香之類的東西就更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