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稱職的社畜,她的桌面上堆積了不少個人用品,她習慣在鍵盤旁放一面鏡子,時不時看上幾眼。
已隱隱能看出消瘦的鵝蛋臉,臉色因熬夜而慘白,圓圓的杏仁眼也充斥著疲憊,眼皮發(fā)腫,瞳孔暗淡,鼻翼上泛著紅色痘痘,微微扯出的笑容都有些苦意。
活著就好。
“還不是因為連續(xù)加班十幾天啊,該死的陳弋!他是不是把我當全年午休的河貍了,過生日也不放過我!”徐向邇插上蠟燭,翻包尋找打火機,語氣頗為憤慨,“河貍也比當社畜好,河貍寶寶都有家,我忙活了這么久,都沒有屬于自己的房子!”
“別激動,別激動?!笔Y柔放下手里的劇本,哄她,“好了,快許個愿望吧。”
“嗯……”
她本來不是個會抱怨的人的。
“我希望,我希望……”
明明今日也是爸爸的忌日,她卻還在許著生日愿望。
徐向邇閉著眼感受到蛋糕上微弱的燭光,內(nèi)心某處在隱隱作痛。
“我希望可以不做人類了,做什么都好,河貍也好。”
做什么都好,只要別再把我一人留在這里。
大廈外電閃雷鳴,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在落地窗上。
徐向邇上方的燈帶噼里啪啦地發(fā)出聲響,冒出煙霧,辦公室瞬間陷入漆黑,蛋糕上的燭光也隨之熄滅。
手腕上的電子手表突然亮起,上面顯示的時間恰好是零點整。
視頻畫面里的徐向邇消失不見,電腦椅的輪子滑了一下,椅子上坐了只河貍,原本拿著的手機變成了一根直直的木棍……
在黑暗中,河貍的豆豆眼輕輕眨了眨,發(fā)出了尖叫。
噩夢是不是加班加瘋了…
哪個不像話的神明,聽錯了愿望?也太不負責了吧……
玩偶大的河貍竟能看出些情緒,眼睛里閃過片刻驚慌、疑惑,抑或是突然不用痛經(jīng)的喜悅感。
徐向邇試探地說了句話,似乎說的還是人話。
說人話的河貍,更讓人恐懼吧。
徐向邇站在椅子上,她還未想明白這是什么狀況,對著毛茸茸的身體發(fā)了會呆,扁而硬的尾巴讓她有些不舒服,順手摸了兩把,表情都皺起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靜。
過度震驚,反而會平靜地沒有情緒。
要不說社畜的抗壓能力強呢,最近她是不是真瘋了。
從哪刻開始瘋的,難道外賣員也是幻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