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我該特別特別感謝他的吧,可是我當(dāng)時太過恐懼,太過不安,又被送到了美國,我就沒有去看過他,也沒有道謝過?!?/p>
那是陳弋的噩夢,所有人都拋棄他的噩夢。
所以他不敢面對,更不敢去面對那個勇敢的人。
靠在他懷里的徐向邇,內(nèi)心卻如同捅過一萬根針,她的心流下粘稠的血液,淌過所有無辜的真心。
這個劇情太過熟悉,熟悉到她都開始明白,陳弋為何會在婚禮過后才會情況變差。
他開始懊悔,開始想象那個警察的家屬也會如此懷念去世的警察,也會像她想念父親那般心痛。
于是心有不安,愈發(fā)強烈。
可徐向邇卻喘不過氣,這個劇情讓她幾乎不用去深想,她就能知曉,那個拯救了陳弋的人,就是她的父親。
是命運弄人么?
他為此心疼的那個人,就是她。
徐向邇是警察的女兒。
可陳弋不知道的是,她也是他口中的那個警察的女兒。
擁抱的感覺在消失,徐向邇的身體驟然縮小,變成了一只河貍。
她呆呆地坐在地毯上,漆黑的小眼睛失焦,在龐大的世界里,呼吸困難,險些喘不過氣。
河貍的呼吸急促,呼哧呼哧地像卡住了嗓子。
陳弋單膝跪地,抱起河貍,雙手顫抖,“爾爾,爾爾?你還好么?”
“我沒事?!毙煜蜻兩钪矍暗倪@個人是自己深愛的人,卻一時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語,她只好靠著變成河貍的事,掩蓋過這個話題。
“陳弋,我還是好疼,感覺有點后遺癥,我想先睡了?!?/p>
“好,要不要在我旁邊睡。”
“不要。”她幾乎要落淚,河貍shi漉漉的鼻子動了一下,“我自己睡就好?!?/p>
徐向邇從他的膝頭跳下,斂起那快要失控的情緒,獨自回房間了。
次日清晨,徐向邇醒過來之后,手腕的拉傷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她簡單收拾過后,躡手躡腳地離開陳弋的家,打了輛車前往警局。
她給文瀚哥發(fā)了消息,這是最容易攻克的人,其他人不會輕易告訴她之前的事,只會讓她嘗試著向前看。
到達警局后,徐向邇開門見山,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