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對峙
清晨,第一縷陽光剛透過雕花窗欞,丫鬟那大喇叭般的呼喊,直接把林宇從美夢中拽了出來:“公子,公子!老爺急瘋啦,催您趕緊過去呢!”
林宇一聽,心里
“咯噔”
一下,就知道準沒好事。他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只覺得腦袋像灌了鉛,忍不住在心里瘋狂吐槽。本以為穿越成王爺?shù)膬鹤?,就能吃香喝辣、逍遙自在,結(jié)果呢,日子過得比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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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慘。他撇了撇嘴,小聲嘟囔:“早知道穿越是這待遇,打死我也不來!這便宜老爹,看著比黑心老板還狠,啥時候才能輕松點啊?!?/p>
嘴上這么說,身體卻麻溜地從被窩里鉆了出來。他邁著輕快的步子,還不忘朝旁邊臉蛋紅撲撲的丫鬟翠兒眨眨眼,嘴角一勾,調(diào)侃道:“翠兒,今兒你這新簪子挺別致啊,哪家公子送的?”
翠兒臉皮薄,被他這么一打趣,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低下頭,雙手揪著衣角嗔怪道:“公子又拿我打趣,哪有什么公子,這是我自己隨便買的?!?/p>
林宇哈哈大笑,笑聲在庭院回蕩,這才優(yōu)哉游哉地朝著散發(fā)威嚴氣息的書房晃過去。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照進書房,在青磚地上切出一道道光影。林宇深吸一口氣,推開書房門,一股濃郁的檀香和墨汁味撲面而來。寧王正趴在桌子上批改奏折,毛筆停在朱批末尾。聽到聲音,他慢悠悠抬起頭,腰間的八卦玉佩輕輕晃動,在《大明會典》封面上投下一片細碎影子?!澳阒澜裉爝M宮面圣意味著啥不?”
寧王的聲音又沉又冷,每個字都帶著冰碴子。他把毛筆重重擱在筆架上,玄色道袍下的手指微微蜷起,指節(jié)都泛白了
——
昨夜他剛收到密報,溫體仁在皇帝耳邊吹風,說寧王世子想借著農(nóng)政革新跟外臣套近乎呢。
林宇深吸一口氣,努力挺直微微發(fā)顫的腰板,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雕花窗欞外,幾只麻雀奮力撲棱翅膀,嘈雜聲響像尖銳利器,攪得他心神大亂?!昂翰恢??!?/p>
他艱難開口,聲音干澀微弱,垂眸死死盯著父親案頭硯臺里未干涸的墨痕,思緒卻像陷入了一鍋煮沸的油鍋,翻騰不止。當今圣上那叫一個生性多疑,對朝堂風吹草動警覺值直接拉滿,手段更是狠辣,妥妥的
“殺人不眨眼”,誰敢忤逆他,那真是分分鐘人頭落地。在這種局勢下,想給圣上提改革的建議,簡直就是讓小綿羊主動往狼窩里蹦,危險系數(shù)爆表。改革本就動了舊勢力的奶酪,推行起來難于上青天,而且跟圣上說話,那可是一個字都不能說錯,一個提議不稱他的心,就可能被曲解成謀逆,直接涼涼。要是用詞不當,想法沒對上圣意,瞬間就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地,不僅自己小命沒了,搞不好還得連累整個家族被團滅。
但一想到紫禁城那高大巍峨的宮墻,林宇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速。踏入這深宮,就像穿越回歷史,那舉世無雙的永樂大典孤本,每一頁都泛黃,卻藏著華夏千年的智慧,從經(jīng)史子集到天文地理,簡直就是知識界的
“天花板”。還有宣德年間的青花瓷,那質(zhì)地細膩得像羊脂,摸著都感覺暖暖的,上面的花紋就像活過來的小精靈,有龍鳳呈祥,也有山水田園,美到犯規(guī),代表著當時工藝的最高水平。更別說那些稀世珍寶,以后只能在博物館隔著玻璃眼巴巴地看,它們可都是王朝興衰的見證者,藏著無數(shù)故事。林宇一想到這些,眼睛瞬間放光,就像有兩團小火苗在眼底燃燒,感覺那些寶貝伸手就能碰到。要是能親手摸一摸,感受一下穿越時空的溫度……
不對,就算
“借”
一件留個紀念,也沒啥大不了的吧?畢竟自己身上也流著朱家的血,往上數(shù)幾代,祖宗也曾在這宮墻內(nèi)叱咤風云,這能算偷嗎?
寧王瞬間怒目圓睜,“啪”
地用力拍案而起,那厚實的手掌落下,勁兒大得把案頭壓紙的鎮(zhèn)紙震得
“當啷”
一聲脆響,在安靜的書房里回蕩。“逆子!還敢走神!”
他怒喝著,幾步就像一陣風似的跨到兒子林宇面前,寬大的袍袖隨著劇烈動作帶起呼呼勁風。林宇這時才驚覺,父親眼底布滿交錯縱橫的血絲,像張密網(wǎng),盡顯疲憊與憂思;鬢角的白發(fā),在透過窗欞灑入的晨光下根根分明,刺眼得很,感覺就像一夜之間被歲月染白了。
(請)
父子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