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星上前去,隨意倚靠在流理臺邊,看著穿著圍裙的蘇靜,嘴角噙著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笑意。
這樣平常的溫暖對于他來說已經太過遙遠,此時他專注地看著蘇靜在廚房里忙碌,總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美好得不真實。
他想多看一看,用目光將這一幕留得更久一點。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這一刻就變成永遠。
蘇靜注意到他的目光,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可她又不敢出聲打斷,她怕驚擾了他,這樣的視線就不會再停留在自己身上。
動了心的人,總是格外小心翼翼。
過了半晌,沈景星收回了目光,接上方才的閑聊:“應該的,誰叫我在你這里白吃白住呢?”
沈景星想到了什么,忽然輕笑一聲,帶著調笑學著石驍?shù)恼Z氣喚道,“對吧,靜姐姐……”
蘇靜手一頓,轉頭看了他一眼。
就是那一眼,沈景星清清楚楚地在她眼中看到了驚慌失措的情緒。
沈景星噗嗤笑出聲,“我逗你的,你生氣啦?”
蘇靜抿了抿唇,一言不發(fā)地收回視線,只是嘴角的笑意,無論如何也藏不住。
她想,自己大概這輩子都會記得這聲帶著玩笑的“靜姐姐”了。
蘇靜頭一回感覺到這么強烈的成就感。
她覺得沈景星和剛醒來時已經很不一樣了,那時候的他總是沉默又敏感,還特別小心翼翼。
那種感覺并不好,蘇靜能明顯感覺到他的疏離和客套,還有承接了恩情后無所適從的局促。
蘇靜只能通過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去讓沈景星感受到,自己和許歲曖那個混蛋不一樣。
她只想有生之年能夠幫沈景星撫平深埋心底的創(chuàng)傷。
如此一來,她選擇留在這個世界,也算有點價值。
現(xiàn)在不過短短半個月過去,他們的距離已經拉近了很多。
沈景星變得有血有肉,會開玩笑、會生氣罵人,還會配合她演戲,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孤獨蕭索的游魂了。
蘇靜不善言辭,只是心里覺得,這樣真好。
如果她注定不能和沈景星更近一步,那她只希望能夠一輩子就保持這樣的距離,她就已經特別知足。
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小滿即是圓。
蘇靜穩(wěn)了穩(wěn)心神,轉移話題說:“他叫石驍,是我老師的兒子,也學醫(yī)。當初老師對我有恩,所以……”
她飛快地瞥了一眼沈景星,又說,“但我跟他什么都沒有?!?/p>
沈景星靜靜聽著,明白她是在跟自己解釋,心中像是被什么輕輕戳了一下,有些癢。
沈景星不是不能看出蘇靜對他的感情,畢竟如果不是心中摯愛,誰會傾盡所有去將他復活?
更不用提她平日里那些充滿情意的眼神。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在《洛麗塔》中說:人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隱瞞的,咳嗽,窮困和愛,你越想隱瞞越欲蓋彌彰。
誰都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