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解釋道:“他棄文從武,走的是南衙的路子?!?/p>
吏部管不到唐高卓身上,況且他如今位卑職低,并不引人注目。
白家兄弟倆不是沒為杜喬爭取過,可此次升遷授官的不只杜喬一人,還有許許多多在北征中立功的山西官員。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他們不能只為杜喬一人就和吏部鬧翻,影響其他山西官員的前程。
何況,吏部的私心,本質(zhì)上是給足了杜喬好處“封口”,遠遠的將他打發(fā)走。
趙瓔珞只有最后一個問題,“杜長林若是去九隴赴任,日后可還會受此事影響?”
對于這個問題,白旻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一任主官一個性情,等到時過境遷,陸氏賣官案影響逐漸消弭,或許便另有出路?!?/p>
反正現(xiàn)在這位是死要面子、油鹽不進的主。
杜喬若是在蜀中沒有尋到機緣和強硬的靠山,恐怕一輩子都會按在縣令之位上。
于杜喬而言,深知自己家世不足,能任縣令便無愧父祖,如果能升任刺史,那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了。他的心不大,但如果人為地將他的前途框定,誰又能甘心呢!
白家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正是當紅炸子雞,卻因為顧慮重重沒和吏部掰贏腕子??v觀整個大吳,又有幾家同白家一般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愿意襄助杜喬的高門大戶?
少不入川,老不出蜀。白旻憐惜杜喬的才干,不忍讓他的意氣從此消磨殆盡。
語重心長地勸道:“為他的前途著想,我建議調(diào)入山西,有白家和二郎看顧,他的路子能走得順暢一些?!鄙僭S多不必要的坎坷與阻礙。
白旻走一趟吏部并非全無收獲,至少為杜喬爭取到了一定的回旋余地。只要杜喬一幫人不回長安這個權(quán)力旋渦,不在周邊蹦跶,吏部并不打算再費心“搭理”他們。
地方主官有便宜行事和征辟之權(quán),或許能為杜喬提供了一個全新的可能,同唐高卓一般,規(guī)避掉一部分來自吏部的監(jiān)管。
曾經(jīng)精力充沛的白湛,此刻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磥硪簧衔鐏碜岳舨康拇驌?,確實對他的身心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他的眼神掃過屋中的眾人,最后在趙瓔珞的臉上輕輕掠過。
“稍后我派快馬向長林傳信,你們有什么想說的,便一道捎去吧!”
昨天剛從濟生堂離開,孫無咎就把杜喬的底細給抖露出來了。
他之所以想調(diào)回關(guān)中,一是因為杜若昭在林婉婉門下學(xué)藝,短期內(nèi)無法離開長安跟隨他赴任。二就是因為趙瓔珞。
孫無咎頗為無賴道:“沒錯,他們就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人一調(diào)回來,說不得就能喝上喜酒了?!?/p>
長安城里類似的情況并不少見,由于生活成本過高,許多官員都將家眷安置在城外甚至外地。
“本是兩全其美的事,卻鬧成這般模樣,這辦的叫什么事??!”
壞人姻緣,合該天打雷劈。
白湛在吏部磨了半上午口水無功而返,出來的時候只想狠踹大門幾腳,再打聽打聽范成明的狗血是從哪里搜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