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捏,里面是硬物相撞的輕響,倒不像裝著銀錢。
解開繩結(jié)倒出一看,竟是枚通透的暖玉,雕成了半開的桃花模樣,玉質(zhì)溫潤,貼在掌心暖暖的。
“這太貴重了?!?/p>
江茉把玉桃放回錦囊,指尖在綢面上摩挲片刻。
她與沈正澤不過是店家與食客的交情,偶爾托他辦點(diǎn)瑣事,哪當(dāng)?shù)闷疬@樣的禮?
鳶尾在旁笑道:“沈大人特意交代不用喊您,還說讓您務(wù)必收下。再說他拿了您四壺酒呢,這玉桃花說不定是謝禮?!?/p>
江茉望著錦囊上繡的纏枝紋,腦海中是沈正澤方才立在臺階下的模樣,墨色披風(fēng)被風(fēng)掀起一角,眼神落在她身上時總帶著種說不清的沉靜。
她輕嘆了口氣:“罷了,回頭找個由頭還回去便是。”
鳶尾應(yīng)了聲,見自家姑娘望著天邊晚霞出神,嘴角悄悄勾著。
沈大人一表人才,可比那知府強(qiáng)了不知多少倍,若是自家姑娘和沈大人有緣,好似也不錯?
沈正澤回到府中時,天已擦黑。
沈管家接過他的披風(fēng),目光落到后面仆從帶回的一堆禮盒和酒壺上,不由多瞧了兩眼。
“這是……又是桃源居的?”他咂咂嘴。
自家大人倒是舒服了,日日吃桃源居。
苦了他年底這些日子又是盤帳又是安排下人,都沒空閑出門。
“先放著,明日直接裝車啟程。”沈正澤淡淡吩咐,將外衫也褪了下來,只穿中衣。
他今日破例沒先處理公文,徑直走到案前,拎出那一壺梅花釀。
酒壺巴掌大小,壺底的桃花印記在燭火下若隱隱現(xiàn)。
沈正澤撕開封口的瞬間,一股甜香便漫了出來,如寒夜里忽然綻開的一樹梅,冷香混著蜜意,纏得人鼻尖發(fā)癢。
他取了只白瓷杯,斟酒時見酒液是淡淡的琥珀色,在燈下泛著微光,比陛下賞賜的幾壇貢酒還要剔透。
抿了一口,初時只覺清冽,像含了片沾著雪的梅瓣,待酒液滑入喉嚨,暖意漫開來,帶著點(diǎn)微醺的甜,又被一絲若有若無的酸意托著,一點(diǎn)不膩。
“這酒……”
沈正澤挑眉,又飲了一大口。
梅花的冷香仿佛浸在了酒里,咽下后唇齒間還留著淡淡的花香。
好酒!
放在京中,定然受文人雅士喜歡,在后宅說不準(zhǔn)也有一席之地。
只是……他是覺得不夠濃烈的,若是濃一些辛辣一些,也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