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文承中學公布成績的日子,但事實上,金苒早在一天前就從三班班主任那里拿到了學生的成績,之所以選擇保密,無非是想讓某人親自體驗那份驚喜——當然,絕對不是為了滿足她小小的惡趣味。
等
到達目的地,學校里面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來,她沒有下車,只讓小孫將車子停在街對面。
另一邊,拿到試卷的江許黎精神有些恍惚。
紅色的批改艷麗奪目,筆跡幾乎力透紙背,耳邊似乎還飄蕩著班主任的夸贊:“雖然不公布成績,但我還是要例外表揚一位同學,從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
虞山是w市底下的一個小地方,原本只是個以漁業(yè)養(yǎng)殖為主的普通三線小城,今年借著“最美味的魚在虞山”的網(wǎng)紅營銷,竟異軍突起成為w市的旅游新名片。
雖然此行有照看繼子的兼職,
但另一方面,金苒也確實想借機放松心情,出發(fā)前,她認真為這趟旅行準備行李。
泳衣是必須的,去海邊怎么能不享受海水呢,此外還有各種防曬物品,海邊的陽光看似溫柔,實則毒辣,稍不留神就能把人曬脫一層皮。
防曬帶了,護膚品和化妝品肯定也得帶吧?既然化了妝,美美的小裙子必不可少……收拾著收拾著,最后收拾出滿滿兩個大箱子。
見狀,只帶了幾件換洗衣裳的江許黎嘴角抽了抽,
知道的是旅游,不知道還以為要搬家。
不過,她帶了那么多東西,而他只帶一個背包是不是不劃算?要不也準備點兒其他東西?
出發(fā)前的前一天晚上,金苒突然有些睡不著。
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還是裹著羊絨毯走出臥室。
整棟別墅沉睡在黑暗里,唯有樓下客廳的吧臺處亮著一盞琥珀色的鹽燈。
江明羧背對而立,正用冰夾從桶中夾取方冰。
霧氣順著杯壁爬升,模糊了男人臉上的表情,只高聳的玻璃酒柜,棕金調(diào)調(diào)出酒暈,映襯在白襯衫上,仿佛烤箱一百八十度下膨脹的面包胚子:“失眠?”
他聞聲回過頭,發(fā)梢的水珠滑過眉骨,那些短硬的頭發(fā)即便沾shi也倔強地支棱著,讓金苒想起自己不知從哪看過的說法——
擁有這樣發(fā)質(zhì)的人性格大多倔強,頗有些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氣質(zhì)。
別說,江許黎也是這樣的發(fā)質(zhì),只能說不愧是父子倆。
漆黑的夜,頭頂開一小盞鹽燈,天然結(jié)晶紋理的光影頃刻灑下,在大理石的吧臺上揉碎細膩的斑駁,金苒注意到江明羧的襯衫袖口卷到手肘處,晃動杯壁時,在冰塊撞擊的清脆聲中,結(jié)實的小臂青筋乍現(xiàn)。
“有一點,可能要出去玩太激動了。”
她自然而然走近了些,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臂上,真絲睡袍的袖管順勢滑落,露出半截瓷白的胳膊,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金苒注視著認真調(diào)酒的男人,之前她還好奇別墅里為什么會建一個造價不菲的英式吧臺,現(xiàn)在看來分明是江明羧要求的。
這個男人居然還會調(diào)酒?
她不禁為他的“多才多藝”而感到贊嘆,那邊,江明羧仿佛能夠猜透她的想法一般:“學生時代打過許多工,那時候?qū)W的?!?/p>
“別人打工都是為了賺錢,你還能學習技能,真的好厲害哦?!?/p>
聞言,江明羧笑出聲:“沒你想的那么高大上,我也是為了賺錢,虞山那地方別看這幾年出名,以前可以算得上窮鄉(xiāng)僻野,能做的工作不多,恰好調(diào)酒賺得多一點。”
當時的他連飯都吃不飽,每天睜開眼就是房租和學費。沉重的生活壓力壓在十幾歲的少年肩膀上,那怕心中有想法也無能為力,只想著要盡一切辦法賺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