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剛把衣服遞過來,他就直接套在了校服外面,勁裝的面料很透氣,貼著皮膚有種冰涼的觸感。小棠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突然想起大哥寄回家的照片——云崢穿著同款勁裝站在青云修大的校門前,眼神明亮,意氣風(fēng)發(fā)。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哥,你該不會要……”
“去拿獎金。”云澈系緊腰帶時,指尖觸到口袋里的淬體膏,瓷瓶的涼意讓他格外清醒。前世在大排檔被地痞圍毆時,他靠的從不是力氣,而是不要命的狠勁,是那種“要么贏要么死”的決絕?,F(xiàn)在,為了母親,他更不能輸。
交流會簽到處設(shè)在體育館大廳,幾個穿紅色馬甲的工作人員正核對報名表。一個留著寸頭的工作人員看著云澈填的“高三學(xué)生”,忍不住提醒:“小伙子,決賽對手是修聯(lián)注冊的學(xué)徒,叫李猛,真元130靈,你確定要比?”他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肌肉結(jié)實的青年,對方正對著沙袋揮拳,每一拳都讓沙袋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震蕩。
“比?!痹瞥旱穆曇舭l(fā)緊,卻異常堅定。他摸出兜里的淬體膏,擰開瓶蓋往手心擠了點——淡金色的膏體帶著草木清香,這是大哥云崢寄來的,據(jù)說能臨時提升真元純度,他一直舍不得用,藏在書包最深處,直到此刻才狠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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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拳賽
冰涼的膏體觸到皮膚,瞬間化作一股暖流涌遍四肢百骸,原本有些發(fā)緊的肌肉都松弛了些。
旁邊的真元檢測儀器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蜂鳴,打破了大廳的嘈雜。小棠好奇地湊過去看,剛才那個真元105靈的參賽者正得意地登記信息,她的手腕無意間掃過儀器的感應(yīng)區(qū),屏幕突然發(fā)出刺目的紅光,數(shù)字瘋狂飆升:76、78、79靈!
“這……這丫頭多大?”負責(zé)檢測的工作人員驚得差點碰翻手里的記錄板,他反復(fù)確認了三遍,才不敢置信地喊,“十五歲就有79靈?這天賦,去青云修大穩(wěn)了!比去年的省狀元還高!”
周圍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幾道貪婪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小棠身上。一個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中年男人甚至往前湊了兩步,眼神像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寶。云澈立刻將小棠護在身后,心臟狂跳——他終于明白趙坤的圖謀,這丫頭的天賦根本是塊能換錢的璞玉,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像餓狼盯著羔羊??伤麑幵溉屻y行,也不會把妹妹推進火坑。
“別亂看。”他低聲對小棠說,然后抓起報名表填好遞過去,“報名費欠著,贏了從獎金里扣?!?/p>
小棠攥著衣角躲在哥哥身后,指尖無意識地蹭過旁邊的金屬欄桿,那欄桿竟輕輕震顫了一下,像被無形的力量撥動。她慌忙縮回手,耳尖通紅——剛才那瞬間,她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氣流順著指尖淌出,與周遭的空氣產(chǎn)生了奇妙的共鳴,就像……就像水流匯入大海。
“下一場,云澈對張磊!”廣播里傳來裁判的聲音。
云澈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走向賽場。經(jīng)過選手通道時,他聽見有人在議論:“這小子哪來的?看著面生得很?!薄奥犝f是個高中生,連真元檢測都沒做,估計是來送菜的?!薄袄蠲鸵侵罌Q賽對手是他,怕是要笑掉大牙?!?/p>
走上賽場的那一刻,刺眼的聚光燈照得他有些睜不開眼。對手張磊是個體格微胖的青年,真元檢測110靈,他活動著手腕,輕蔑地笑:“小子,識相點自己下去,省得我動手傷了你?!?/p>
云澈沒說話,只是沉腰站定,按照大哥筆記里的法子調(diào)整呼吸。丹田的暖流越來越盛,他能感覺到每一寸肌肉都蓄滿了力量。
裁判喊“開始”的瞬間,張磊揮著拳頭沖過來,拳風(fēng)裹挾著明顯的真元波動,帶著破空的呼嘯聲。云澈側(cè)身避開的剎那,突然想起父親今早佝僂的背影,想起母親在病床上艱難的喘息,想起小棠攥著布包時發(fā)紅的眼眶——他不能輸!
他猛地矮身,左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右手順著對方的力道往旁邊一帶,正是大哥筆記里“淬體術(shù)入門——借力打力”的要訣。張磊沒想到他會這招,頓時失去平衡,像個笨重的麻袋似的摔在地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全場先是寂靜,隨即爆發(fā)出哄笑。
接下來的比賽比云澈想象中順利。他憑著前世打架練出的反應(yīng)力,加上淬體膏的加持,竟一路闖進了決賽。當(dāng)裁判念出“決賽,云澈對李猛”時,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李猛走上賽場時,全場響起一陣歡呼。他活動著手腕,指節(jié)發(fā)出“咯咯”的脆響,眼神兇狠地盯著云澈:“小子,剛才那幾招耍得不錯,可惜遇上了我。識相點就自己下去,別逼我動手,傷了筋骨耽誤高考,可別怪我。”
云澈沒應(yīng)聲,只是沉腰站定。他能感覺到丹田的暖流越來越盛,像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大哥筆記里的字句在腦海中翻騰:“真元聚于拳心,發(fā)力時如驚鴻破陣,需凝氣于丹田,再順經(jīng)絡(luò)直沖指尖……”
裁判喊“開始”的瞬間,李猛的拳頭就到了眼前,帶著凌厲的真元波動,空氣都被打得有些扭曲。云澈沒有躲,他迎著對方的拳頭沖了上去,任由那帶著真元的拳頭狠狠砸在胸口——劇痛傳來的同時,他將所有暖流凝聚于右拳,循著記憶里經(jīng)絡(luò)圖的走向,順著對方的力道反沖回去,狠狠砸向李猛的肩膀。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像是什么東西斷了。云澈慘叫著倒在地上,捂著肩膀滿地打滾,臉色慘白。
裁判宣布李猛獲勝的聲音像一塊冰冷的石頭,砸在云澈的心上。他趴在賽場上,胸口的劇痛讓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感,耳邊的歡呼聲和嘲笑聲交織成一張網(wǎng),將他牢牢困住。
“就這?也敢來碰修士的擂臺?”李猛的鞋尖踢了踢他的胳膊,語氣里的輕蔑像針一樣扎進云澈的耳膜,“下輩子記著,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吃這碗飯。”
云澈掙扎著想爬起來,四肢卻像灌了鉛,丹田那點好不容易攢起的暖流早已潰散,只剩下空蕩蕩的疲憊。他這才清醒地意識到,淬體膏的臨時加持撐不過真正的硬拼,大哥筆記里的只言片語也抵不過人家十幾年的苦修——他根本沒有修煉的天賦,剛才僥幸贏了張磊的小聰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過是個笑話。
“哥!”小棠的哭聲穿透嘈雜的人群,她撲過來想扶他,卻被旁邊的工作人員攔住。小姑娘急得直跺腳,發(fā)間的紫帶歪在一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我們不打了!錢我們再想別的辦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