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強勢進攻面前,傅遠澤完全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
“蔣隊!”李演和楊堅聽到里面的動靜,立刻沖了進來,李演迅速蹲下查看傅遠澤的情況。
楊健則第一時間擋在了蔣津年和傅遠澤之間,動作明確地阻止了蔣津年可能的下一步動作,低聲勸阻:“蔣隊,他是上面特意叮囑的關(guān)照對象。”
傅遠澤掙扎著坐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冷嘲的笑意依舊不變,語氣充滿挑釁:“一個只會動手的莽夫?!?/p>
李演看出氣氛不對,連忙給楊堅遞了個眼色,強行將傅遠澤架了起來,拖出了帳篷。
帳篷里重新恢復(fù)了安靜,只剩下醫(yī)療儀器輕微的滴答聲。
蔣津年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默默走出帳篷,用冷水沖洗了一下臉,冰冷的水刺激著傷口,帶來一絲刺痛,也讓他徹底冷靜下來。
他重新走回黃初禮的床邊坐下,凝視著她沉睡中依舊緊蹙的眉頭,抬手輕輕撫平她眉心間的不安。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災(zāi)區(qū)的救援工作仍在緊張進行,但指揮部傳來的消息是,大的余震風險已經(jīng)降低,主要通道正在打通,整體災(zāi)情趨于平穩(wěn)。
蔣津年守在黃初禮身邊,一整天腦海里都在盤旋一件事,那就是這里對于黃初禮來說,一定是具有危險性的。
他賭不起再讓黃初禮受到這樣的一次危險,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任務(wù)犧牲,但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代價。
想清楚這些,他心中的念頭漸漸變得堅定起來,起身去找了李演。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照進來時,李演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和一個保溫飯盒。
“蔣隊,吃點東西吧。黃醫(yī)生體征平穩(wěn),應(yīng)該快醒了。”
李演將飯盒放在旁邊的小桌上,目光落在蔣津年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上,心中微微一沉:“蔣隊,這是上面剛批復(fù)下來的文件,關(guān)于后續(xù)重建和部分人員輪換的?!?/p>
蔣津年接過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頁,目光落在那個鮮紅的印章和簽名上。
第六十三章黃初禮,這是命令!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拿起筆,在旁邊一份單獨的早已準備好的申請報告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一份請求將黃初禮調(diào)離災(zāi)區(qū)一線,返回京北醫(yī)院工作的報告。
“李演?!笔Y津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平靜:“等她的情況穩(wěn)定,立刻安排直升機,送她回京北。”
李演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黃初禮,低聲道:“蔣隊,我覺得你就這么替黃醫(yī)生做決定,黃醫(yī)生她不會同意的,你真的不和她商量商量?”
“我知道?!笔Y津年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正因為我知道,才必須這么做?!?/p>
他抬起頭,看向李演,嗓音很沉:“李演,你知道昨天我在進行救援工作時,沒有聽到她的任何回應(yīng),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不禁微微發(fā)顫:“我在想,如果她真的……我該怎么辦?我寧愿被困在下面的人是我?!?/p>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這里太危險了,余震、塌方、疫情,隨時都可能再來一次,我是一名軍人,我的職責是守在這里,保護這片土地和人民,但我也是她的丈夫,我首先要保護她,我不能再讓她承受這些了!一次僥幸,不能代表次次幸運,我賭不起,也輸不起?!?/p>
他將簽好字的報告遞給李演,語氣不變:“這是我的決定,責任,我來負?!?/p>
李演看著蔣津年眼中那份沉重的情緒,所有勸阻的話都咽了回去。他默默接過報告,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明白,蔣隊?!?/p>
就在李演離開沒多久,黃初禮長長的眼睫輕輕地顫動了幾下,慢慢睜開眼睛,視線在帳篷頂上停留了片刻,才想起一些事情。
“初禮,你醒了?”蔣津年立馬查看她的狀態(tài),關(guān)切地問:“有沒有不舒服?”
黃初禮緩緩抬眸看向他,看著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微微皺了下眉,嗓音干啞出聲,幾乎只是氣音:“你一直都在這里守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