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向哥攔著,他倆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撲上去了呢。
那后果……我的娘!
“向……向哥,那……那可咋整???”
王鐵的聲音又開始抖,這回不是激動,純粹是后怕。
“等著?!?/p>
許向前就吐出這兩個字。
他自個兒尋了塊干凈石頭一屁股坐下。接著,慢悠悠從兜里摸出大前門,吧嗒點著了。
一口青煙吐出來,他那張臉在煙霧后頭模模糊糊。
唯獨那雙眼,像鷹一樣,死死盯著場子當間兒。
時間,像是被拉成了長長的面條。
隘口里死靜死靜的,只有風刮過樹梢的嗚嗷聲,還有那倆大家伙越來越弱的出氣聲。
王家兄弟戳在許向前身后,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們看著許向前那副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穩(wěn)當勁兒,心里的服氣勁兒又添了一分。
這哪里是打圍的本事?
這簡直是對生死的拿捏,對火候的掌控!
許向前抽著煙,可整個人的精神頭兒,全拴在那倆快咽氣兒的玩意兒身上。
他在等。
等一個信號,一個它們徹底蹬腿兒的信號。
野豬的出氣聲先不趕趟了,跟個破風箱一樣,呼哧……呼哧……中間歇老半天。
它脖子上的血流得慢多了,從“咕嘟”變成“滴答”,血色也從鮮紅轉(zhuǎn)為黑紫黑紫的。
突然,那野豬四條腿猛地一蹬跶,整個身子繃得溜直,又出溜一下癱軟下去。
它那雙小眼睛里的最后那點亮兒,沒了。
死了。
一直沒吭聲的許向前,掐滅了手里的煙蒂,站了起來。
“野豬完犢子了?!?/p>
他的聲音很低。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頭躺著的老虎,好像也感覺到了老對頭的死,喉嚨里竟然擠出一聲嗚嚕。
它掙扎著把腦袋欠了欠,黃眼珠子里映出仨人影兒,全是恨意和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