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這腳印子,落地沒聲兒,腳印深,可這幾個印子,邊兒上有拖拉的痕兒,說明它下盤不穩(wěn),沒勁兒了!”
話一句句砸過來,落在王家哥倆心坎上。
怕還是怕,可一股子瘋狂的念頭像野草似的“噌噌”往上冒。
一只受了重傷的老虎!
“富貴險中求!”
許向前終于扭過頭,看著他們倆,眼珠子跟點了火似的。
“一只病虎,渾身是寶!皮、骨頭、鞭……隨便哪樣,夠咱們吃半輩子!干,還是不干?!”
王鐵的喘氣聲兒“呼哧呼哧”地粗了。
他瞅了眼嚇得快尿褲子的弟弟,又瞅向許向前的臉。
猛地一咬牙,臉上橫肉一哆嗦。
“干了!”
話音沒落,許向前半點兒沒耽擱,貓下腰,“嗖”地就順著那幾乎看不見的痕跡鉆進了林子。
王鐵一巴掌拍在弟弟后腦勺上,壓著嗓子吼:“跟上!磨蹭啥!”王山一個激靈,也趕緊攥緊了扒皮刀,深一腳淺一腳地跟了上去。
沒蹽多遠,許向前猛地一抬手,做了個停的手勢。
他蹲在一叢灌木前頭,撥開幾片巴掌大的葉子。
葉子背面,赫然蹭著一抹暗紅色的血嘎巴,已經(jīng)半干了。
“別慌?!?/p>
許向前頭都沒回,用指尖捻血嘎巴,放鼻子下聞了聞,又用手指捻了捻。
“看顏色,黑里透紫,是內(nèi)臟出的血。
要是外傷,血該鮮亮?!?/p>
他指了指那血跡的樣兒,“而且這血不是噴的,是蹭上去的。說明它蹽過這兒的時候,身子骨虛得不行了,走路都打晃了?!?/p>
這番話像一針強心劑,硬生生打進王家哥倆快崩斷的神經(jīng)里。
怕還在心尖上打轉(zhuǎn),可許向前那篤定的語氣,讓他們不由自主地信了。
一個受了內(nèi)傷、走路都打擺子的老虎,好像……也不是那么啃不動了?
“向……向前哥,那它……它還能蹽多遠?”
王鐵的聲音不那么抖了,開始自己琢磨事兒了。
“蹽不了太遠。”
許向前站起身,繼續(xù)往前摸,眼睛跟探照燈似的掃著地皮,“畜生跟人一樣,受了傷就想找個背風暖和的地界兒趴窩。
它越虛,留下的痕兒就越顯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