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沒想到,來者竟是自己師父的弟弟。
姚光笑道:“我本來剛好缺少一個人,誰承想竟然遇到了言之,也算是幸運?!?/p>
鐘聲響徹場館,檀香裊裊升起。
許平康與彭博鳶相對而坐,《古曲平調(diào)》的拓本在案頭展開,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古代的門。
許平康率先閉目凝神,喉結(jié)微動,似將通篇字句吞入腹中。
片刻后,他執(zhí)筆懸腕,筆尖如流星墜紙,“清風(fēng)入弦”
四字一氣呵成。
運筆間,他刻意保留了原帖中枯潤交替的墨韻,轉(zhuǎn)折處暗藏飛白,每一筆都帶著古曲的韻律。
圍觀者屏住呼吸,只見他時而疾書如驟雨,時而緩描若流云,將《古曲平調(diào)》的閑適意境盡數(shù)還原。
彭博鳶則指尖輕叩桌案,似在心中默數(shù)節(jié)拍。
他的神情悠然自得,提筆時卻穩(wěn)若磐石。
“明月照琴”
四字落下,筆鋒婉轉(zhuǎn)間竟比原帖更多幾分柔美。
腕力隨字形變換,寫到“琴”
字末筆時,刻意拉長的豎鉤如弦上余音,墨色由濃轉(zhuǎn)淡,恰似曲終人散的悵惘。
場館內(nèi)寂靜無聲,唯有筆尖游走的沙沙聲。
姚光和彭博必不自覺地前傾,目光緊緊盯著兩人的作品。
“言之的實力,依舊是這般強勢??!”
姚光贊嘆道。
姚遠冷冷地看著哥哥,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哼!
的確厲害!”
彭博必心中莫名一堵,說不出的滋味。
陸辰注視著兩人的運筆,眉頭越皺越緊。
許平康雖然竭盡全力,但與彭博鳶相比,筆下的字還是顯得緊張吃力。
當(dāng)許平康最后一筆收勢,彭博鳶恰好擱筆。
兩卷作品并排放置,一幅雄渾如古戰(zhàn)場金戈鐵馬,一幅清雅似月下?lián)崆伲瑢ⅰ豆徘秸{(diào)》演繹出截然不同的風(fēng)骨。
但正是那幾分緊張和吃力,讓許平康的字少了幾分灑脫,墨色中的金光也黯淡許多。
陸辰嘆了口氣,聲音低沉:
“許平康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