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二章：莊園夜話（續(xù)）（第1頁）

清冽的酒液在杯中輕輕蕩漾，映照著燭光，也映照著兩位帝國重臣深邃的眼眸。

火鍋的香氣彌漫在小小的餐廳里，卻掩蓋不住空氣中那無形的、關(guān)乎帝國核心的張力。

李星安靜地為親王布著清爽的時蔬，李雅嫻熟地為公爵涮燙脆嫩的毛肚。娜塔莎的身影則晃到門邊的陰影里，小聲的通知瓦西里男爵再來點凍豆腐和菌菇。

幾杯酒下肚，驅(qū)散了夜露的蕭瑟，也稍稍松弛了緊繃的神經(jīng)。

親王放下筷子，拿起溫?zé)岬臐窠韮?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目光投向?qū)γ娴墓?，那溫和的眼底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p>

真正的話題最終還是沒有等到餐后。

“高宇，”親王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在安靜的餐廳里格外有分量，“今天康貝爾的舉動，雖然出人意料，但細(xì)想之下，又像是命運早已埋下的伏筆?！?/p>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著公爵灰藍(lán)色的眼睛，“就像當(dāng)年…你一手促成了我和塔吉拉的婚姻一樣。”

公爵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jié)泛白。他沒有回避親王的目光，只是沉默地聽著。

“我記得很清楚，”親王的聲音帶著追憶的悠遠(yuǎn)，將兩人的思緒瞬間拉回到那個決定帝國命運的泥濘夜晚，“在攻克帝都之戰(zhàn)發(fā)起總攻的前夜，那個風(fēng)雪交加的寒冷夜晚。

你指著地圖，對我們說：‘奧德奇與塞里斯，就像一個人的兩條腿。只有它們真正融合，步調(diào)一致，這個新生的帝國才能站穩(wěn)腳跟，才能走得長遠(yuǎn)。

’你告訴我們，我和塔吉拉的結(jié)合，不僅僅是兩個年輕人的情誼，更是將帝國兩大基石——西方勇武與東方智慧——牢固捆綁在一起的唯一紐帶，是帝國長治久安的關(guān)鍵鎖扣?！?/p>

聽著親王的話語，公爵的心頭慢慢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的回憶：

穿著黑色驃騎兵軍裝，將原本斜披著紅色外套，整個套在了身上的高宇搓了搓凍的發(fā)紅的雙手。

手指用力點在地圖上帝國的輪廓線上，聲音嘶啞卻充記不容置疑的力量：“讓阿貝，塔吉拉！看看我們周圍！

奧德奇的戰(zhàn)士在流血，塞里斯的工匠在后方日夜趕制武器和軍糧！沒有塞里斯的后勤和智慧，我們打不贏這場仗！

沒有奧德奇戰(zhàn)士的鮮血和塔吉拉的魔法，塞里斯自治領(lǐng)永遠(yuǎn)只是王國的附庸！

只有當(dāng)我們真正融為一l，不分彼此，這個國家才有未來！而你們，”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年輕的李中尉和奧黛麗魔法中尉，“你們兩人的婚姻，就是這融合最直接、最有力、最無法被質(zhì)疑的象征！

它將告訴所有人，奧德奇和塞里斯，不再是主仆，而是血脈相連的兄弟！”

奧黛麗（塔吉拉）疲憊卻異常明亮的眼睛看著高宇，又看向身邊的讓阿貝，最終化為一種沉重的、背負(fù)著使命的決然。

讓阿貝·李則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那一刻，個人的情感已完全讓位于一個宏大而迫切的建國方略。

親王的聲音將公爵從回憶中拉回：“你的話，我們聽進(jìn)去了，也讓到了。

塔吉拉成為了女皇，我成為了親王，我們即將結(jié)婚，奧德奇與塞里斯在帝國的旗幟下，至少在表面上，前所未有地緊密?！?/p>

他話鋒一轉(zhuǎn)，帶著一絲深意，“但是，高宇，你還教過我們另一個道理，一個更基礎(chǔ)的道理——在幾何學(xué)里，三角形才是最穩(wěn)定的結(jié)構(gòu)?！?/p>

公爵的瞳孔微微一縮。

親王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里面的紅色液l，目光仿佛穿透了杯壁，看到了更深遠(yuǎn)的地方：“兩條腿走路，固然能前進(jìn)，但遇到風(fēng)浪，容易失衡。

而三點支撐，卻能屹立不倒。

帝國需要奧德奇，需要塞里斯，通樣需要…一股強(qiáng)大而純粹的、足以震懾四方、平衡內(nèi)外、并且完全忠誠于帝國本身的力量。

這股力量，不在別處，”親王的目光再次牢牢鎖住公爵，“就在你，高宇·巴格拉基昂的身上。你的軍隊，你的威望，你親手締造的帝國軍隊的魂魄。”

他放下酒杯，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而直接：“康貝爾今天的舉動，看似任性，卻無意中…或者說，在命運女神的指引下，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契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