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绷譄o隅很配合地回答。
丁霽點點頭:“老頭兒又換了個字兒往上戳,還疼嗎?”
“好像好點兒了?”林無隅繼續(xù)配合。
“聰明,”丁霽沖他豎了豎拇指,“再戳了幾下,然后把樹枝一直戳進土里扎著,小孩兒說不疼了。”
“心理暗示吧,”林無隅說,“小孩兒特別容易接受心理暗示。”
“當時我就想了,”丁霽托著下巴,“我要是反過來呢?”
“怎么反過來?”林無隅問。
“我跟小孩兒說,我說我也會,我是老頭兒的關(guān)門弟子,”丁霽說,“他把畢生絕學(xué)都傳授給我了,我還告訴他,絕學(xué)都是老頭兒按我天靈蓋兒上壓進去的?!?/p>
林無隅拿著一串雞翅笑得都沒法吃。
“嚯――”丁霽手按著桌子學(xué)了一下動作,“就這么壓進去的,小孩兒立馬就信了,我說來我給你寫幾個字兒?!?/p>
“寫什么了?”林無隅邊笑邊問。
“大中小,”丁霽說,“我那會兒幼兒園,認識不少字兒,就是寫不出來,反正他也不認識,寫好了我就戳字兒,我說你腦袋有沒有一點兒疼?”
林無隅偏開頭笑出了聲音。
“小孩兒就說好像有點兒?”丁霽也笑了,“我其實就戳了三下,最后一下我戳的時候說你這會兒應(yīng)該頭疼得要炸了!然后把小棍兒扎進土里,嚯!可憐啊,那孩子捧著腦袋就跑了?!?/p>
“疼啊?”林無隅努力忍著笑。
“疼了一晚上,他媽過來追著我打。”丁霽咬了一口羊肉。
“你得告訴他,把扎土里那個棍兒□□就好了?!绷譄o隅一本正經(jīng)地說。
“靠,”丁霽樂了,“你是不是干過這種事兒!門兒清啊?!?/p>
“沒有,”林無隅搖搖頭,“我小時候沒有你這么……機靈。”
丁霽沒說話,笑著又咬了一口羊肉。
林無隅那細微的一下停頓,大概是要避開諸如聰明一類的詞,因為知道他不喜歡被人叫神童,大概猜想他也不愿意被人夸聰明……
丁霽拿起啤酒瓶,往林無隅拿著雞翅的手上輕輕磕了一下,喝了口酒。
林無隅回到宿舍的時候,照例拎著兩兜燒烤,風(fēng)一樣卷過門衛(wèi)室,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他手里還多了一本書。
丁霽不知道為什么,成天帶著那本手相之謎。
今天吃完烤串兒出來,很莊嚴地把書交到了林無隅手上:“你不是想看么?借你看看,就三天,影響復(fù)習(xí)我不負責啊?!?/p>
林無隅看著他的表情,感覺自己接過的仿佛是江湖上最后一個神棍親傳秘籍的手抄本。
拿著兩兜燒烤回到宿舍的時候,晚自習(xí)第一節(jié)還沒結(jié)束,林無隅拎了一兜準備先扔到隔壁桌上。
剛打開宿舍門,隔壁的門也開了,許天博探出了頭:“我聞到了一種會讓人在夜里抓狂的氣息?!?/p>
“鼻子這么好使。”林無隅把燒烤遞給他,“沒去自習(x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