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鵬一路走得虎虎生威,就差叉著腰了:“我跟你說,實在不行就得搶人,看誰最后沒法好好過年!”
“那是最后一步,”林無隅一邊說一邊戳著手機,丁霽本來就是個話癆,這一憋兩天沒人說話,現(xiàn)在消息發(fā)得跟刷屏一樣,林無隅手機一直在震,“三十兒一早不放人我就去搶,三十一早丁霽必須像以前一樣呆在爺爺奶奶家?!?/p>
“約個時間,”劉金鵬說,“這事兒沒我不行?!?/p>
“你不過年了?”林無隅看了他一眼。
“過啊,但是我不用一早就陪著我表叔啊,我表叔也沒神經(jīng)病,”劉金鵬說,“這種事兒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林無隅笑了笑:“是不是還有點兒興奮,還挺期待的?”
“你別瞎說啊,”劉金鵬瞪了他一眼,過了兩秒又笑了,“還真是,我一直覺得他上了大學以后就可以脫離他父母了,再以后工作了,更不用管了,回家的時候看看爺爺奶奶小姑他們就行,哎。”
林無隅其實也有些興奮,莫名其妙的,去搶個人為什么會興奮?
因為搶的是丁霽?。?/p>
走到路口的時候,林無隅看到了一家酒店,他停下了:“你先回吧?!?/p>
“你呢?”劉金鵬也停下了。
“我去辦個入住,”林無隅說,“這兒離得近一些?!?/p>
“……你不回家的事兒,”劉金鵬看了看酒店,“不告訴丁霽嗎?”
“告訴他有什么用,除了讓他擔心,”林無隅說,“他現(xiàn)在屁事也干不了,這些沒什么關(guān)系的事兒就不告訴他了?!?/p>
劉金鵬笑了起來:“行吧,三十兒晚上你別睡太早,我到時去奶奶家給你拿點兒餃子,其實拿我表叔家的也行,但是奶奶包的餃子好吃,而且意義不同……你們這些矯情玩意兒是不是都講究這個,啊我雖然沒能跟丁霽一塊兒過年,但我跟他吃的是同一鍋餃子……”
“你趕緊走?!绷譄o隅推了他一把。
辦完入住,林無隅又去原來的酒店把東西都拿了過來。
想想也挺神奇,自己活了快二十年,算上放在學校的東西,最后就落了這么點兒家當。
不過他并沒有太多感觸,對于他來說,我在,才是最重要的。
他把東西重新整理了一下,放回箱子里,之前一直有些心神不寧,東西都是亂七八糟塞進箱子里的。
現(xiàn)在知道丁霽現(xiàn)在跟父母的矛盾已經(jīng)簡化回歸到這些年的基礎(chǔ)矛盾上之后,他才感覺腦子變得清晰一些了。
一直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在很多場景里,往往都不會成為問題。
許天博給他發(fā)了消息,問事情進展。
他跟許天博聊了一會兒,說到實在不行就準備去搶人的時候,許天博沉默了。
林無隅正想問他是不是不妥的時候,他回了一句。
-殺他個片甲不留!
林無隅看著這行回復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
無論是劉金鵬還是許天博,或者是他自己,畢竟都還處于一生中也許最沖動的年紀,這樣的勇氣,錯過了往往就再也不會有。
為朋友,為兄弟,為愛人,為各種他們認為重要的人和事,不會考慮除了“我覺得應(yīng)該”之外的任何條件。
不過年三十兒一早丁霽還沒重獲自由就要去搶人的計劃并沒有成功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