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69章 午后（第1頁）

“以后食堂歸這小子管！”掌勺的第三周，傻柱的牛皮鞋就踩上了食堂主任的辦公桌。“劉嵐，把紅燒肉的肉票給我扣下?！彼乐ㄉ祝_邊堆著工友孝敬的大前門香煙，“許大茂送的二鍋頭擱哪了？”曾經幫他切菜的女工咬著嘴唇，圍裙上還沾著早上被他潑的菜湯。春節(jié)前的物資調配成了導火索。傻柱把精白面都鎖進保險柜，給領導家屬送了整扇的豬排骨。廠里突然流傳起順口溜：“傻柱，黑心肝，工人吃糠他吃

uan（方言，意為“好東西”）。”臘月廿三祭灶那天，他正在給張廠長家送年糕，撞見幾個老工人蹲在鍋爐房啃窩窩頭。“柱子，給兄弟們勻點白面？”王師傅的煙袋鍋在門框上敲得山響。傻柱把呢子大衣領子豎起來：“庫房沒貨，有本事找廠長要去。”北風卷著煤灰撲在他臉上，他卻覺得比車間的爐火還燙。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呸，小人得志！”轉機出現在開春的勞模評選。傻柱把自己的照片掛在宣傳欄最顯眼的位置，還讓許大茂給他拍了張顛勺的藝術照。投票那天，他翹著二郎腿數票，突然發(fā)現半數都是棄權票。窗外飄進的柳絮落在“先進工作者”申報表上，洇開一個個灰撲撲的圓點。真正的危機來得猝不及防。市里要搞工業(yè)大檢查，張廠長拍著傻柱肩膀：“好好表現，食堂可是咱們廠的門面。”他連夜讓劉嵐他們擦灶臺到凌晨，自己卻躲在辦公室喝茅臺。檢查團來的那天，蒸箱突然漏氣，剛出鍋的包子全成了死面疙瘩?！斑@就是你們的標準化食堂？”局長的皮鞋碾過地上的面團，“連最基本的衛(wèi)生標準都達不到！”傻柱的白大褂口袋里還揣著沒送出去的購物券，汗把紙都浸軟了。張廠長的臉比鐵鍋還黑，會議記錄本“啪”地甩在他腳邊：“你小子，把我這老臉都丟盡了！”下崗通知貼出來那天，傻柱蹲在食堂后門抽悶煙。曾經圍在他身邊的工友都繞著走，只有劉嵐悄悄塞給他兩個冷饅頭：“省著點吃，聽說勞務市場招小工?！彼z頭粗糙的表皮，想起剛進廠時，師傅教他揉面的手也是這么糙。深秋的雨澆在勞務市場的塑料棚上，傻柱和幾個農民工擠在角落啃干餅。遠處傳來軋鋼廠的下班鈴聲，他下意識摸向口袋——那里再也沒有隨時能掏出來的肉票。泥水順著褲腳往上爬，他突然想起張廠長家掛的那幅字：“滿招損，謙受益。”墨跡在記憶里暈開，像極了他打翻的那鍋羊肉湯。

創(chuàng)作思路以寒門學子沈硯秋寒窗苦讀赴京趕考為開端，串聯起科場舞弊風波、權貴博弈、殿試逆襲等情節(jié)。通過對八股文書寫、考場百態(tài)、朝堂風云的描寫，展現古代科舉制度下的人生百態(tài)與命運轉折。墨卷驚鴻嘉靖三十七年秋，秋雨浸透了沈硯秋的粗布襕衫。他攥著染血的家書，跪在貢院外的青石板上。三天前收到的信里，母親咳在絹帕上的血漬還泛著褐意：“勿念家中，安心赴考。”此刻貢院朱漆大門洞開，皂隸的皮鞭抽在搶著遞拜帖的舉子身上，碎玉般的秋雨里，他摸了摸懷中用油紙裹了三層的《四書章句集注》。江南鄉(xiāng)試的號舍逼仄如囚籠。沈硯秋蜷縮在三尺見方的木板上，燭淚滴在硯臺里，與雨水混作墨色。考題“學而時習之”跳出紙面時，他想起啟蒙先生臨終前的話：“八股文講究起承轉合，更要見得胸中丘壑?！惫P尖刺破宣紙的剎那，院墻外更夫的梆子聲驚起寒鴉，墨香與霉味在潮濕的空氣里糾纏。放榜那日，沈硯秋的名字赫然列在解元之位。報喜的鑼聲敲碎了陋巷的寂靜，母親的舊棉被下，藏著他偷偷典賣的祖?zhèn)饔衽?。當鋪伙計說那玉沁著血絲，倒像他這些年熬紅的眼。然而還未及慶賀，一封匿名信落在案頭，墨跡未干的“舞弊”二字刺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進京的馬車顛簸在官道上。沈硯秋隔著車簾，望見禮部侍郎家的儀仗招搖過市。同車的舉子壓低聲音：“今科主考是嚴閣老門生，咱們這些寒門……”話音未落，車軸突然斷裂，沈硯秋摔出車廂，瞥見路邊茶棚里，幾個錦袍公子正把玩著刻有“春闈必中”的牙牌。會試考場的銅壺滴漏聲格外清晰。沈硯秋展開素絹，卻見首題竟是“民為貴社稷次之”。他握筆的手微微發(fā)顫——這題目暗合朝堂新政之爭。隔壁號舍傳來窸窣響動，有人借著燭火晃動傳遞小抄。監(jiān)考官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沈硯秋咬破指尖，在文章末尾畫下滴血的紅梅。發(fā)榜前夜，沈硯秋在客棧撞見巡夜的錦衣衛(wèi)。月光下，繡春刀映出他蒼白的臉。“沈解元好興致。”領頭的千戶把玩著他遺落的玉佩，“聽說你那篇策論，讓嚴黨夜不能寐？”次日皇榜高懸，他的名字竟在三甲之外，而昨日傳抄小抄的舉子，赫然位列二甲。暴雨傾盆的午后，沈硯秋在城郊破廟避雨。廟中老和尚敲著木魚：“施主眉間戾氣太重。”他摸出被雨水泡皺的墨卷，突然狂笑出聲。雷聲炸響的瞬間，他將文章投入火盆，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字句在烈焰中蜷成灰蝶。轉機出現在殿試前夕。新帝登基，欽點重審春闈案。沈硯秋的墨卷被從故紙堆中翻出，朱批“見解獨到，風骨錚錚”。金鑾殿上，他望著丹墀下的袞服龍紋，喉間泛起鐵銹味。當皇帝問及新政利弊，他解下襕衫系帶，在殿中鋪開：“臣愿以十年為期，丈量天下糧倉！”放榜那日，狀元郎的紅袍掃過御街。沈硯秋摸著腰間新賜的玉帶，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攥著的半塊玉佩。吏部衙門前，有人爭相傳抄他的殿試策論，墨跡未干的“民生為天”四字，在暮春的柳絮中微微發(fā)亮。而暗處，嚴黨余孽正盯著他的背影，袖中藏著帶毒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