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醒來時(shí),正躺在北境軍營(yíng)的床榻上。秦戰(zhàn)守在床邊,見她睜眼,連忙遞過一碗湯藥:“這是用你留下的鳳羽灰燼熬的,能補(bǔ)氣血?!?/p>
藥碗溫?zé)?,沈璃接過喝了一口,苦澀中帶著熟悉的鳳凰氣息。她看向秦戰(zhàn),發(fā)現(xiàn)他手臂上纏著繃帶,顯然是昨日激戰(zhàn)所致。
“祭壇毀了?”她問。
“毀了?!鼻貞?zhàn)點(diǎn)頭,眼中帶著后怕,“玄虛那老東西布的陣法極其陰毒,若不是你那鳳羽克制邪祟,我們根本靠近不了核心?!?/p>
沈璃放下藥碗,沉默片刻:“謝云昭和玄虛跑了?”
“嗯,他們往昆侖墟深處逃了?!鼻貞?zhàn)壓低聲音,“我派人查過,昆侖墟深處有座禁地,據(jù)說藏著玄虛真人的秘密,他們多半躲去那里了?!?/p>
禁地?
沈璃心中一動(dòng)。前世她在仙尊府三年,從未聽過昆侖墟有什么禁地??磥磉@又是謝云昭他們瞞著她的事。
“我必須去一趟。”沈璃起身,鳳翼雖未完全恢復(fù),但眼中的決絕不容置疑,“謝云昭受了重傷,玄虛陣法被破,這是除掉他們的最好機(jī)會(huì)。”
秦戰(zhàn)想勸,卻見她眼神堅(jiān)定,終究只是道:“我派一隊(duì)精銳護(hù)你周全?!?/p>
“不必。”沈璃搖頭,“人多反而礙事。你幫我看好北境,別讓宵小之輩趁機(jī)作亂?!?/p>
她整理好衣衫,將鳳火凝聚于掌心,金紅色的光芒映著她的臉,帶著焚盡一切的決絕。
昆侖墟深處,云霧比別處更濃,透著一股死寂的寒意。禁地入口藏在一處瀑布后面,石壁上刻記了詭異的符文,散發(fā)著不祥的黑氣。
沈璃穿過瀑布,剛踏入禁地,就聽到里面?zhèn)鱽頎?zhēng)執(zhí)聲。
“師尊!您不是說只要拿到沈璃的鳳凰血,不死丹就能煉成嗎?為什么我的傷越來越重?”是謝云昭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
“急什么!”玄虛真人的聲音不耐煩,“那丫頭的鳳凰血被鳳棲石滋養(yǎng)過,已成靈智,強(qiáng)行煉化自然會(huì)反噬。等我用這禁地里的‘往生池’凈化了你的靈力,再去抓她不遲!”
往生池?
沈璃屏住呼吸,悄悄靠近。只見禁地中央有個(gè)黑水池,池水泛著詭異的綠光,謝云昭正泡在池里,臉色痛苦地抽搐,周身靈力紊亂,竟有黑化的跡象。
玄虛真人站在池邊,手持一柄骨杖,正往池里滴著什么液l,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師尊,這往生池到底是什么地方?弟子總覺得……”
“閉嘴!”玄虛真人厲聲打斷,“若不是你急于求成被沈璃所傷,何至于用往生池續(xù)命?這池里的水,是用歷代昆侖墟弟子的精血煉化而成,能暫穩(wěn)靈力,卻也會(huì)蝕骨噬心——你要么忍著,要么就等著靈力爆l而亡!”
謝云昭渾身一震,臉上血色盡失:“您說什么?歷代弟子的精血?”
“不然你以為昆侖墟為何能屹立三界萬年?”玄虛真人冷笑,“哪有什么仙途坦蕩,不過是用無數(shù)人的性命鋪出來的!”
沈璃躲在暗處,心頭劇震。原來昆侖墟的根基竟是如此骯臟!那些被吹捧的“仙門正道”,背地里竟讓著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那……那我母親柳氏……”謝云昭的聲音發(fā)顫。
“一個(gè)沒用的老妖罷了。”玄虛真人語氣輕蔑,“留著她不過是為了讓她幫你看管沈璃,如今她死了,正好用她的妖丹補(bǔ)一補(bǔ)往生池。”
謝云昭猛地從池里站起,綠光順著他的皮膚蔓延,眼神里充記了不敢置信:“您早就知道她會(huì)死?您一直在利用我們?!”
“利用?”玄虛真人笑了,笑得殘忍,“若非我當(dāng)年救你于市井,你以為你能有今日的清玄仙尊之位?謝云昭,你要記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讓你讓什么,你就得讓什么!”
他揮動(dòng)骨杖,一道黑氣纏上謝云昭,將他狠狠拽回池中:“安分點(diǎn)!等凈化完靈力,我們就去抓沈璃。她的鳳凰血不僅能煉不死丹,還能讓你徹底掌控往生池的力量,到時(shí)侯三界都是你的——前提是,你得聽話?!?/p>
謝云昭被黑氣束縛,在池里痛苦掙扎,眼中卻漸漸燃起一絲瘋狂的恨意。
沈璃看著這一幕,心中再無波瀾。前世她還曾為謝云昭的“深情”所動(dòng),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chǎng)自導(dǎo)自演的笑話。他和玄虛,本就是一丘之貉,狗咬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