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吞跳到書脊最高處,咬住最硬那條筋,咔嚓咔嚓,一口一口往下啃。
監(jiān)獄長沉了沉,筆意一沉,書頁仍舊要起。
它沒有急,落了一個字在遠處:等。像是在給外域報信。
外圈那頭,曦陽宮主看著星盤,沉聲:“它叫外域再落筆。各位,別鬧了,都盯住自己的陣眼?!睉?zhàn)皇的拳頭砸得陣墻咣咣響,最后吐出一句:“好,我不鬧,我看姜成能不能把這頁摁回去。”
蠱主對著鏡面笑了一下,沒人知道她笑啥。星荼語瞇眼:“青蓮的因果瓣開到這程度……難怪母相對他上心?!?/p>
骨道里,翻頁的力和隊伍的力開始比硬。
青蓮在發(fā)顫,噬湮之炎從刀背往下滴,落到字縫里,嗤嗤直響。姜成背脊全濕,沒松手。
殘魂看著這一幕,忽然開口:“你們干嘛這么辛苦?放我出去,我?guī)湍銈儔褐@頁。清微不滅,你們也不死?!?/p>
“閉嘴。”姜成沒看它,“你現(xiàn)在不是清微,你是字。字別教我活人。”
殘魂沉默了半息,像終于惱了:“那就寫你死?!?/p>
它抬手,指尖浮出一個很細的“寫”。不落在姜成身上,落在刀上。那一瞬,死神鐮刀好像重了三倍,刀背的紋理像被黏住。噬湮之炎被壓了一線。
“它寫了刀?!痹虑醒狸P(guān)發(fā)緊,“它要讓你的刀鈍。”
“那就換刀。”姜成低聲,“我還有命?!?/p>
他把鐮刀往上一提,直接用手托著書脊。青蓮的光從手心往外推,十三瓣像十三個齒輪壓到一起,咔咔作響。那聲音嚇人,但書頁真在往回落。
丁倩伸手抓住他另一只手腕,硬把自己的壽元往青蓮上搭了一線?!敖栉乙稽c。我還能推半息?!?/p>
姜成瞥她一下,沒說教,只把因果隔離瓣往她身上一蓋,替她擋住那半息的反噬?!鞍胂ⅰ!彼f,“再多不行?!?/p>
“聽命令呢我。”她笑了一下,笑得有點薄。
這半息,關(guān)鍵。書頁像被卡住。小吞咔嚓一聲,把那條最硬的筋啃斷了半截,尾巴一甩,得意得像貓。
“好,起?!苯赏職?,手肘一沉,整個人像一根釘,狠狠把書頁釘回原位。
翻頁的力被打斷,骨道震了一下,歸于死寂。
沒人歡呼,都在喘氣。鐵罡坐在地上嘿嘿笑:“挺他媽累?!?/p>
楚焰把手背上一道道裂紋擦干凈,淡聲:“還能再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