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會兒,姜依依胸口那道印猛地一燙,火漓在她懷里炸羽,金焰沖出來護住她。她忍著疼,低聲說:“我沒掉隊。”
鐵罡回頭看她一眼:“行,頂住?!?/p>
壓了兩息,字墻突然停了一瞬,像寫字的人手腕累了。
就這一瞬,姜成身上的火一下子爆到最亮,刀鋒劃了個斜線,整面字墻被硬生生切成兩塊,往兩邊倒。
監(jiān)獄長的影子第一次后退半步,鐵筆往上一挑,把那兩塊字墻合攏的勢頭硬按住。它的聲音像鐵皮被踩扁:“你們很會鉆縫?!?/p>
“你也會?!苯傻亓艘痪洹?/p>
兩邊都沒廢話。
它筆再落,寫了個“鎮(zhèn)”。
這個字比前面那些“判封析”更重,字腳像一柄柄短刀刺進地面,整條骨道跟著往下一沉。
這下連鐵罡都悶哼一聲。月千行臉色發(fā)青:“這不是一般的字,帶篇權(quán)。它借了‘獄’的執(zhí)照?!?/p>
“那就多砍幾刀?!苯砂训段盏酶o一點,噬湮之炎沿著字腳往里鉆,青蓮十三瓣像磨盤一樣貼著“鎮(zhèn)”的橫畫摩。他不尋花招,就是一點點磨。刀上火越亮,他人的氣也穩(wěn),氣穩(wěn)了,腳下就不虛。
丁倩看見他手背青筋炸出來,想把輪盤往上推一格,被他用另一只手按住腕骨:“你再推就出血?!?/p>
“那你呢?”她說。
“我還有火?!彼f,“我不怕疼?!?/p>
半息后,“鎮(zhèn)”的橫終于崩了一角。鐵罡抓住機會,一槍掃斷另一角。楚焰補上一劍,丁倩把“遲”往那一筆上加,字意像被拽了一下。
姜成把刀再敲下去,整字“喀啦”一聲裂成兩截,煙塵四起。
監(jiān)獄長影子又退了一步,鐵筆抬起,沒有立刻落下。它像是在衡量,再寫還是先收。
外圈同時傳來三道傳訊,有人吵起來了。
太陽神宮那邊主張立刻封死外層裂口,戰(zhàn)族那邊要給里面再擠出一條支援線,冰宮要求把青蓮波動的細節(jié)回傳,蠱域提議試一組“引文蠱”看能不能壓住監(jiān)獄長的筆意。
聲音疊著聲音,彼此都不服。最后還是曦陽宮主一句話砸下來:“吵夠沒,吵贏了有命拿嗎。按我安排走,半日限,誰亂動給我滾?!?/p>
爭吵在那頭壓了下去,震蕩卻透過陣網(wǎng)傳進來,像一陣風,吹得囚籠里的骨灰都動了動。
監(jiān)獄長像是聽見了外面,也像是知道半日限。它筆尖在半空一點,把先前那一大片字意收回去三成,影子更稀。它不是怕,是換招。
“它要換寫法。”月千行沉聲,“剛才是群規(guī)壓場,現(xiàn)在它要點名。”
話沒說完,半空里落下四個字,分別壓向四個人。一個“借”砸向姜成,一個“封”落丁倩,一個“烙”落在姜依依,一個“析”落在月千行。
“分開打?!苯烧f,“各自頂住一字?!?/p>
他整個人往“借”字底下一站,刀尖一挑,把那根橫挑斷。
青蓮因果隔離瓣開出來,直接把“借”字旁邊那兩個小鉤子隔出去。他不搶快,就穩(wěn)著把每一畫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