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尤重逢之前,程禮其實就知道了那條結(jié)婚邀請函是假的,只是如今親耳聽見周尤的解釋,心情還是大不一樣的。
欣喜之余好像又多了一絲悵然,他也沒料到,他膽小到這個地步,只是從他人口中隨口聽了一嘴這條未經(jīng)辨別真假的消息,便失控地哭了一場。
如今第一感覺竟然不是失而復(fù)得,反而是無盡的羞恥感。
他深吸一口氣,不愿多提這事兒:“我知道了,別說了?!?/p>
周尤驚訝地眨眨眼,見程禮臉色黢黑,一副不愿談及的神情,還以為他生氣了。
她撓了撓額頭,小心翼翼詢問:“你沒事兒吧?”
程禮面無波瀾:“你說呢?”
周尤抿唇,揣度:“……應(yīng)該沒事兒?”
程禮哦了聲,語氣涼嗖嗖的:“你能別提了這事兒了嗎?”
周尤問題特別多,她瞪大眼,語氣十分不滿:“為什么?”
程禮閉了閉眼,無奈承認(rèn):“這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p>
周尤驟然啞聲,她打死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過了會兒,周尤憋不住地問:“那你賠償?shù)氖聝骸?/p>
程禮擺明不想跟周尤談及這件事,他滾了滾喉結(jié),語氣疲倦道:“咱們不聊這事兒了行嗎?周尤,我有點累?!?/p>
這話一出,周尤立馬噤了聲,沒再追問。只是看程禮這情形,顯然這事兒沒過去。
周尤不敢想,他那時候是多么的慘烈、多么的難受,又是多么的孤立無援。
沉默了許久,周尤突然想起之前刷過一個「怎么哄男朋友」的視頻,她偷偷瞄了眼繃著下顎線的程禮,悄悄打開音樂播放器,搜索歌詞。
前奏放出來的那一刻,程禮一頭霧水。他回頭看了眼周尤,只見她舉著手機(jī),正在調(diào)試嗓音。
前奏剛結(jié)束,周尤便跟著歌手唱出聲——
「我的家里有個人很酷,三頭六臂刀槍不入……」
這是首很歡快的歌,周尤的嗓音軟綿綿的,沒有一點攻擊力,唱這首歌其實挺合適。
只是聽著歌詞,程禮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把他當(dāng)爸了?
猜出周尤唱歌是在哄他開心后,程禮心底的陰郁消散了大半。
他瞧了瞧費勁兒尋找節(jié)奏、又面帶尷尬的周尤,夠長手拿過她的手機(jī)擱在扶手箱,嗓音異常溫柔道:“我沒生氣,只是覺得咱倆不該錯過這么多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