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絲毫未受影響,一字一頓地說:“可惜,我、就、是、你的孩子。
”這句話像咒語般在客廳里回蕩。
路聿琛的眼睛亮得嚇人,里面盛著二十多年積攢的憤怒與委屈。
路興國臉色鐵青,抄起藤條又要抽過來。
這次路聿琛沒再乖乖挨打,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揮來的藤條。
兩人僵持間,藤條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咔吱”聲。
“我聽我媽的話,還叫你一聲爸。
”路聿琛聲音很輕,卻像鈍刀割肉。
他無視路興國的怒意繼續(xù)說著:“是我錯了。
”“啪嗒”一聲,藤條在他手中斷成兩截。
工具離手,路興國暴怒之下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路聿琛沒躲,硬生生接下了這巴掌。
他的臉被打得偏過去,金絲眼鏡也被甩飛。
他緩緩轉(zhuǎn)臉,蒼白的皮膚上浮起鮮紅的指痕,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紅與白的對比,襯得那雙不羈的眼睛愈發(fā)黑得懾人。
用拇指抹去血跡,路聿琛低頭看著指尖的殷紅,忽然笑了。
所謂的“父親”也不過只是會帶來傷害。
想通了,便也就不再為這層父子關(guān)系的枷鎖膽怯。
他挺直了腰板,看起來比路興國還高出半個頭,此刻垂眸看人的樣子帶著些居高臨下的憐憫。
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身側(cè)的手正死死攥緊,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他用盡全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從牙縫里擠出那句刻薄的話:“其實你根本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