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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野捏著信封的手指猛地收緊,他盯著姜謹寒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喉嚨里像是吞了塊寒冰,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反復(fù)喃喃離開這兩個字,尾音抖得不成調(diào)。
陸昭野突然掀開被子,護士急忙攔住他,“陸先生,愛是放過?!?/p>
他突然像個被抽走骨頭的木偶,沿著墻壁緩緩滑坐在地。
“放過?!彼Φ醚蹨I都出來了,“是啊,她早就放過我了,是我自己不肯放過自己啊?!?/p>
后來聽說陸家集團的掌權(quán)人消失了三年。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陸昭野在新西蘭的基督城見到姜槿月時,陽光正烈得晃眼。
她穿著簡單的亞麻長裙,正笑著接過當?shù)貪O民遞來的海產(chǎn),發(fā)梢被風吹得微卷,側(cè)臉在陽光下透著健康的麥色。
他拄著拐杖站在街對面。
右腿的傷是替姜謹寒擋集裝箱時留下的。
這三年,他幾乎踏遍了南半球的港口,從奧克蘭到墨爾本,從開普敦到布宜諾斯艾利斯,像個偏執(zhí)的獵人,追逐著她可能留下的每一絲痕跡。
陸昭野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就想沖上去見她。
他連路都沒看就要過去,差點被自行車撞倒。
姜槿月聽見動靜回頭,看到他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隨即恢復(fù)平靜,像在看一個陌生的客人。
“我找了你三年?!彼ь^看她,眼底的血紅一片,“月月,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混蛋,你能不能原諒我?!?/p>
姜槿月打斷他,“不能,我也不想見到你?!?/p>
“我已經(jīng)有了新生活,請你不要打擾我?!?/p>
陸昭野的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攥緊,疼得他呼吸一窒,
她無視他的痛苦,語氣平淡,“陸先生要是沒事,就請回吧。我先生快回來了,他不喜歡家里有陌生人?!?/p>
先生
陸昭野看著她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突然覺得右腿疼得更厲害了。
她轉(zhuǎn)身要走,陸昭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還是那么細,隔著亞麻布料,能摸到她腕骨的形狀。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把陸氏賣了,把承宗交給陸家旁支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p>
“陸昭野?!彼偷厮﹂_他的手,眼神里終于有了波瀾,卻是冰冷的嘲諷,“你以為你現(xiàn)在的一無所有,就能抵消你當年的所作所為?你選程時然的那一刻,你讓我跪在青石板上的那一刻,我們的念安沒能出生的那一刻你就該知道我們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