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cè)頭從鏡中看著光潔白皙的尾椎,淚水決堤。
帳外早已燃起巨大篝火。
林谷蠻族每有大事慶祝,便會殺雞宰羊,痛快吃,痛快喝。
這一次,是慶賀顏沁雪又有了身孕。
尾椎上的血印曾經(jīng)鮮艷似雪中寒梅。
那年他將一片片新鮮的九色雪蓮送入我口中。
好像他剝開的不是價值連城的雪蓮,而是路邊油皮紙包的瓜子花生。
絕境時,少年段懷臨咬破自己的皮肉,喂我飲下他的血。
少年立下誓言:「此生此世,唯婉兒有我狼族血印?!?/p>
他撫摸著我的背脊,順著脊柱往下,掌心覆蓋我的尾骶:「從此之后,你只能跟我?!?/p>
少年狼主,陰森嗜血。
唯獨對我的愛,熱烈又赤誠。
他送我深海奇寶血玉珊瑚,親手為我縫制錦帽貂裘,策馬飛馳千里為我尋來中原糕點……
我生產(chǎn)時,桀驁不馴的狼族之主,跪在榻前,雙手合十高舉頭頂:
「我愿傾盡所有,折壽半生,只望您保佑婉兒平安生產(chǎn),護她母女周全?!?/p>
也許是上蒼也見他心已不誠,早早收回了我的阿玉。
一個月前,我撞見他與顏沁雪帳中歡好。
女子腰間那一抹紅梅竟比我的還要鮮艷。
如今,身上與他最后的關(guān)聯(lián)已經(jīng)徹底抹去。
月余日來,日日敷藥擦拭,盡是對過去情感的切割。
從此,心不在為他所系,情不再因他而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