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消息像插上了翅膀,飛回了聚寶齋。
“掌柜的!不好了!”一個伙計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后院,臉上滿是驚駭?!把策壍睦钊挖w四被人廢了!就在西城門那邊的巷子里!一個手筋,一個腳筋!”
正端著茶杯假寐的王老摳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潑了自己一身。
他猛地站起來,臉上剛剛恢復(fù)的一點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你說什么?!”
“廢物!一群廢物!”王老摳一把將茶杯砸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碎裂聲?!鞍藗€人!連個小雜種的影子都摸不到,還他媽被廢了兩個!”
恐懼,再一次攫住了他的心臟。
那小子不是在逃跑,他是在獵殺!他在一點點地剪除自己的羽翼!
“刀疤臉呢?死哪去了!”王老摳對著院外咆哮。
刀疤臉很快就帶人趕了回來,臉色同樣難看。
“王掌柜,那小子太滑溜了,跟個鬼一樣!”
“我不管他是什么!”王老摳的三角眼里布滿血絲,他從懷里又掏出五兩銀子,狠狠拍在桌上?!凹渝X!再加五兩!給我加人手!把當(dāng)鋪給我圍起來!水泄不通!一只蒼蠅都不能飛進(jìn)來!”
他指著外面漆黑的夜色,聲音因為恐懼和憤怒而變得尖利扭曲。
“我就不信,他還能飛進(jìn)來殺我!給我守!守到天亮!”
聚寶齋周圍,火把被點得更多了,人手也增加了一倍,將整個當(dāng)鋪圍得如同鐵桶一般。
而在街對面的一座閣樓屋頂上,閻不渡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能感覺到,體內(nèi)那幾絲微弱的煞氣,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輕盈,反應(yīng)也更快了一分。
但這點力量,沖擊一個被重重守衛(wèi)的堡壘,無異于以卵擊石。
王老摳的恐懼,是最好的催化劑。
他需要更多的恐懼,更多的煞氣。
外圍那些巡邏的地痞,就是他收割利息的麥田。
他要讓王老摳在無邊的恐懼中,等待黎明的到來。
或者,是他的到來。
閻不渡收回視線,握著那柄廉價的鐵劍,轉(zhuǎn)身融入了更深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