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之際,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哎呀呀,這么熱鬧。李捕頭,何必動這么大的肝火?!?/p>
陸小鳳不知何時已經(jīng)倚在了門框上,雙手抱在胸前,正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仿佛在欣賞一出精彩的戲劇。
黑臉的李捕頭回頭看到他,眉頭皺得更緊了?!瓣懶▲P?這里沒你的事!”
“怎么會沒我的事呢?”陸小鳳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很自然地站到了閻不渡和眾捕快之間,像一堵看不見的墻,隔開了雙方的殺氣?!敖鹁琵g可是我的朋友,他的案子,就是我的案子嘛。”
他轉向李捕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捕頭,這位閻兄弟的本事,你們這兩天還沒見識夠嗎?為了一文錢,他能把王老摳逼得上吊。這種人,你用尋常的規(guī)矩去套他,有意思嗎?”
李捕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無從反駁。
陸小鳳又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看,不如就把閻兄弟的條件,原封不動地派快馬報給金總捕頭定奪?”
他沖著李捕頭擠了擠眼睛。
“反正五百兩黃金,對你們那位出手闊綽的金總捕頭來說,不就是毛毛雨嘛。萬一……萬一這位閻兄弟真有辦法呢?那可就省了你們天大的麻煩。”
這番話,給了李捕頭一個臺階下。
把皮球踢給頂頭上司,無論結果如何,責任都不在他。
閻不渡看了陸小鳳一眼,什么也沒說。
他不在乎這個男人出于什么目的幫自己說話。好奇也好,看熱鬧也罷,都與他無關。他只關心交易的結果。
如果金九齡不答應,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找到繡花大盜。
或許,可以跟他談一筆別的生意。
李捕頭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終于強壓下怒火,惡狠狠地瞪了閻不渡一眼。
“好!我就把你的瘋話報上去!”他扭頭對一名手下低吼,“備最快的馬!八百里加急,去請示總捕頭!”
“是!”那名捕快如蒙大赦,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大堂里的緊張氣氛稍稍緩和,但那些捕快依舊持刀戒備,將閻不渡圍在中間。
閻不渡卻像是沒看見他們一樣,走到一個角落,將腰間的鐵劍解下,靠在墻邊。
然后,他盤腿坐下,閉上了雙眼。
等待。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那兩撇漂亮的胡子,走到閻不渡不遠處,也學著他的樣子,靠著一根柱子坐了下來。
他不再說話,只是用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著這個閉目養(yǎng)神的怪人。
這個叫閻不渡的男人,就像一個被鎖死的黑箱子,讓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