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白低笑:“好,那等戲里再動。
”“……”答應紀白第二天,陸以然收拾東西,跟紀白一起去見了導演。
導演看到她,拍著紀白的肩直呼“你小子選人有點東西”。
紀白笑著,而后湊到她耳邊,“看到沒,我沒捧殺你。
”聲音是只他二人聽到的耳語,聽得陸以然耳尖發(fā)紅。
因為牽扯重拍的戲份,劇組緊鑼密鼓地重新開機。
妝造結束,陸以然穿著月白色旗袍站在青石板巷口,頭發(fā)是民國女學生的標志性麻花辮。
這場戲是女主角初次出場的鏡頭。
“action!”場記板啪地落下,陸以然渾身一顫,手指不由自主十指蜷成個拳,手里的書冊差點自由落體。
作為圈外人,她一個素人,情理之中不適應被鏡頭包圍。
“卡!”導演皺眉,“陸老師,您太緊張了,手抖得像篩子。
”陸以然耳根通紅,無措地看向站在監(jiān)視器后的紀白。
他穿著筆挺的軍官制服,肩線利落,朝她走來。
“別怕。
”紀白低頭在她耳邊說,呼吸拂過耳垂,“就當周圍的各個機位都是南瓜。
”“那么容易當成南瓜就好了…”陸以然念叨著。
這話跟她幼兒園第一次登臺時候紀白安慰她說的話一樣,但三歲的陸以然可以無所顧忌,哪怕搞砸也不會有什么后果。
但如今那些黑洞一樣的鏡頭將她包圍,她沒辦法不去在意結果。
陸以然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沉浸式進入角色里。
之前幾天她幾乎把劇本翻爛,還在空白紙上頭腦風暴寫了云想的角色小傳。
云想,是一個戰(zhàn)亂年代,所求所有只有“活下去”的女子。
而她,陸以然,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
她們是截然不同的,但云想會短暫住進自己的身體。
如果云想幸運一些,生逢和平年代,一切一定會徹頭徹尾的不一樣,但她恰是生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代。
是最終都沒走出黑暗的那批人里的千萬分之一。
紀白看著鏡頭里的女人,好像倏忽之間,她已經悄然不再是陸以然。
鏡頭再次開機,她低眉翻動手中書頁,窗外鳥群驚飛,窗內人亦忽而眉頭蹙起。
“卡,好,這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