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這孩子今年剛招進來,資歷不夠,按理說……”“在我這里,看的不是資歷,是能力。既然他能考進保健局,那就證明他是個有能力的人!”“是是,我明白了。”嚴老爺子扣了電話,這才打開收音機,聽著黃梅戲閉目養(yǎng)神。自打年輕時候起,老爺子就有聽?wèi)虻牧?xí)慣。時間轉(zhuǎn)眼到了下午,岳云皓把周末做好的香囊、藥膏都放到腰包里,想著等一會兒有需要就送出去,嚴老的這些朋友都上了歲數(shù),能安神的香囊、舒筋活血的藥膏,都是生活必需品。小公園。這個點,不少老干部都喜歡出來溜達,岳云皓扶著嚴老爺子走到了運動器械這邊。這邊不少人都在健身,還有幾個老領(lǐng)導(dǎo)在拉單杠,見到嚴老過來,都紛紛來問好。嚴老幾句話就打發(fā)了,回頭沖著岳云皓道:“走,去那邊,看下棋去!”岳云皓還真不愿意去,讓別人知道自己跟嚴忠軍爺孫相稱,又是是非??蓢览蠣斪佣及l(fā)話了,不去也不行。岳云皓只能提前做些準備。一看嚴老爺子就是??停坏?,幾乎所有人都跟他問好,還有人給他讓位置。嚴老爺子也不客氣,指著不遠處的桌子道:“你去跟他們過過招!”“爺爺,我……”岳云皓面露難色,嚴老爺子湊到岳云皓耳朵旁邊:“拿出看家本事,只能贏不能輸!”看著老爺子下了命令,岳云皓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在眾人的注視下坐下了。也難怪岳云皓不自在,能在這里住的老干部,至少也是副部級領(lǐng)導(dǎo)崗位上退下來的。幾個老干部見嚴老發(fā)話,對岳云皓很是客氣,坐在岳云皓對面的老頭,七十歲上下,臉圓圓的,猛一看像是個彌勒佛,一點架子也沒有。“小伙子,你是新來的?”“領(lǐng)導(dǎo)好,我是新來的保健員,岳云皓?!薄霸涝起??”這群老頭雖然人不在一線,但消息卻靈通的很,岳云皓的大名,他們早有耳聞。他們的震驚倒不是因為岳云皓年紀輕輕就能到保健局,而是覺得他既然有能力,就該在省委大院那邊施展才華,成為省委常委中某位領(lǐng)導(dǎo)的保健醫(yī),而不是來老干部局。說實在的,嚴老就算是能力再大,也是九十歲的人了,這不是明升暗降么?看來,這小子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都是一群政治嗅覺敏銳的老頭,老太太,岳云皓的一句自我介紹,就讓他們意識到了很多問題。佛爺似的老頭樂呵呵的道:“那就來兩盤?!憋@然,他對自己的棋藝很有自信,說完他還轉(zhuǎn)頭對著嚴老眨了眨眼,其他人心領(lǐng)神會,把嚴老扶到旁邊,一群人圍著老爺子,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么,岳云皓隱約聽到字畫什么的,聯(lián)想到老爺子剛才下的命令,就知道這是老爺子要干什么。隨著棋局開始,岳云皓也毫不含糊,逮到機會就挖坑埋雷。當(dāng)眾人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岳云皓已經(jīng)勝券在握了,在對方老將的位置上,擺著一枚刺眼的車?!斑虾牵@小子真有兩下子?!庇腥诵Φ暮荛_懷,更多的人則是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岳云皓一看就知道,大部分都賭的自己輸。他也不想過多參與這些老干部們的娛樂,可剛要起身,就被倆老頭按在了椅子上?!霸賮碓賮恚 狈馉斔频睦项^氣的笑不出,扯著嗓子吼道:“小子,的看我這次怎么殺的你片甲不留!”直到日落西山,老干部們才意猶未盡的散了攤。最開心的要數(shù)嚴老爺子了,他站的有些累了,坐在輪椅上等棋局結(jié)束,岳云皓也有些無語,這些老頭們脾氣還真是挺倔強?;丶业穆飞?,嚴老一直哼著小曲兒,到家后李淑琴已經(jīng)按照藥膳方子做好晚飯了。老爺子的作息很規(guī)律,吃完飯后半小時,喝上一壺花茶,然后泡腳休息,睡覺時間不會超過九點。岳云皓在這里也沒什么娛樂活動,就回到房間里看會兒書。就在岳云皓看書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周晗煙打來的視頻,問他感覺如何,岳云皓打開話匣子,倆人聊得熱火朝天。這里的生活,年輕人是得適應(yīng)一陣子。早上早起,對岳云皓來說不是什么難事兒,就是生活有些太枯燥了,電視、網(wǎng)絡(luò)都沒有,消遣的項目都是上個世紀的,看報紙、聽收音機、練字。幸虧岳云皓自己帶著幾本醫(yī)書,不然還真是有些無聊。不過也沒辦法,這就是工作。岳云皓跟周晗煙聊完,剛關(guān)燈沒多久,就聽到樓下隱約有說話的聲音,他站在窗口,看到樓下的樹影似乎格外長。岳云皓也沒多少,打開窗戶往下看。“咳咳!干嘛呢!”岳云皓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兒后,咳嗽了兩聲,樓下的人瞬間慌了,緊接著便是東西落地的聲音。借著路燈,岳云皓隱約看到地上散落的都是煙和酒。這些都是明令禁止的,保健局有規(guī)定,老干部們不許抽煙喝酒,也是為了他們身體著想。當(dāng)然,明面上大家還是遵守紀律的,私下里偷偷抽點,喝點也是常有的。這些特供的煙酒都是他們通過渠道帶進來的,經(jīng)常趙三五好友,私下里喝兩杯,小煙更是每天不斷。當(dāng)然,像嚴老這樣的人,是不屑于通過渠道搞地下工作,但他對煙酒也有自己的情懷,所以就弄出了一些小節(jié)目,比如今天的賭棋。嚴老押上的是他的字畫,其他人的賭注多半是這些“違禁品”。這些顯然是不是第一次了,誰能想到陰溝翻船,這么秘密的行動,竟然被岳云皓給發(fā)現(xiàn)了,夜深人靜的一嗓子,差點把樓下搞地下工作的老干部送走?!岸活I(lǐng)導(dǎo),這大晚上的,來就來吧,還帶這么多東西?”岳云皓掃了一眼地上的煙和酒,意味深長的看著面前的兩位。嚴老都準備出來接頭,誰想到岳云皓突然出來,這可把他氣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