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將幾本書都全部還原,陳蘊又把那幾本小說塞進了軍挎包里,這才放下心來。
宿舍里沒人發(fā)現(xiàn)書皮下另有內(nèi)容那只是原身記憶,陳蘊可不敢冒這個險。
一會兒要找個地方處理了這幾本“定時炸彈”
如此想著,順勢就挎包背上,從腰帶取下鑰匙打開書桌抽屜,把日記本拿出來翻開。
陳蘊記憶中,日記本里夾著許多不利于“大團結”的散文詩,留著也相當于罪證。
散文詩全部撕碎塞進包里,再把日記本放回原處。
再仔細翻找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任何“小辮子”,這才拿上飯盒滿意地鎖門離開。
夜幕漸漸籠罩下來,天邊霞光將半邊天都染成了橘色。
宿舍樓下到處都是三三兩兩散步的女同志,反而老實待在宿舍里的倒是少數(shù)。
陳蘊微笑著和記憶中有些眼熟的人打招呼,在一片人驚詫的目光中哼著歌往山下走去。
不管條件有多艱苦,在空氣質量這塊完勝前世!
***
夜班食堂。
食堂就是間紅磚搭建的棚子,一個小小的窗口勉強夠遞飯盒進去,想要選菜是別想了,廚師做什么只能吃什么。
煮得稀巴爛的扁豆和土豆燒茄子,打菜的師傅看陳蘊目光灼灼地直吞口水,又從手邊小盆里給夾了筷子蘿卜干。
飯菜味道……不敢恭維。
油是稀罕東西,大鍋菜基本都是水多油少,有點油星子就算不錯了。
鹽應該挺便宜,吃筷茄子齁得要連刨兩口飯才能壓下去。
難怪菜少飯多,飯少了菜都吃不下嘴。
陳蘊一邊吃著一邊瞄向打飯窗口旁邊那個小窗口。
聽說只要花錢花票就能單獨炒菜,可在職工們中間都笑稱那是干部窗口,只有干部才吃得起。
陳蘊盤算著手里攢下來的票,想著等哪天實在受不了就去開個小灶緩緩。
原身苦日子過怕了,哪怕工資高也相當節(jié)儉,每頓飯就舍得打一個菜,攢下來的票都跟人換成錢存進了信用社。
在失去全部人生希望之前,原身都抱著一家人能團圓的美好期待。
吃完沒滋沒味的飯,去水槽里洗干凈飯缸,天已經(jīng)完全黑透。
路上看不到人影,只有此起彼伏的知了聲充斥耳旁,哪怕是酷夏,夜晚的山風依舊有些寒冷。
陳蘊走得很慢,目光不停掃視路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