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寶吸著鼻子,小聲道:“哥哥在城里已經(jīng)給小寶買了包子還有鹵鵝了?!?/p>
“哎吆,哥哥買的能跟娘買的一樣嘛。”
祁北南看著秦氏的一番做派,實在是不愿再維持一點表面和諧。
他冷聲道:“秦娘子就別再為難孩子了?!?/p>
話畢,他徑直上前從王朝哥兒手上將牙粉和刷牙子狠狠抽了回來。
他拿著東西道:“這是塞嘴里漱口的物件兒,已經(jīng)使過了,秦娘子也要裝聾子做瞎子的爭來給王朝哥兒?”
“雖說我們這些粗野人家也不講究,可你這未免也太不講究了些。甚么東西都要,知道的是不嫌棄,不知道的以為是要飯的?!?/p>
秦氏見祁北南不好糊弄,直就那么戳破了和稀泥,且話還說得恁難聽,心中大為不悅。
不過她還是用尚存的理智盡可能的壓著脾氣:
“朝哥兒就是沒見過這些物件兒,拿來瞧一眼,你也忒計較了。說什麼爭啊搶的,教得孩子離了心,這是個做哥哥當(dāng)說的話么?!?/p>
“且我許久沒見著寶哥兒了,心疼孩兒,想抱抱他怎到你嘴里頭就是為難了?你這孩子說話怎恁刻???”
祁北南冷笑。
在蕭護那兒已然是知曉秦氏是什麼人了,為此也沒必要繼續(xù)裝,不怕讓蕭護瞧了去。
若他再待她恭敬,反倒是顯得他一個明事理的讀書人品行不正了。
他疾言厲色道:“若真是心疼孩子會大過年的丟下孩子回娘家去?要丟下便都丟下,要帶走便都帶走,舍一帶一算心疼的哪個?”
“心長得偏就偏了,又何必再做這般賢善姿態(tài)來,大老遠(yuǎn)趕著回來,也不嫌累得慌吶。且裝也裝得像些才是,得了空功夫去縣里看看那些個唱戲得是怎么演的吧。”
“這般唱來看客不給茶水錢,當(dāng)心還往臉上潑?!?/p>
“你!”
秦氏見祁北南這般跟她說話,直直的瞪大了眼珠子。
來家里時還對自己點頭哈腰的,她離了蕭家這才幾日的功夫,恁小子竟就張狂成這模樣了。
秦氏從娘家受了一窩子的氣回來,才進屋門沒一盞茶功夫咧,又還受恁大點兒的孩子譏,胸口氣得悶痛。
家里受了那股子閑氣,她沒能給孝敬回去,回了蕭家,那獵戶不在,還訓(xùn)不得這小兔崽子了?!
不斥一番往后只怕這家里要他當(dāng)家了!
“我回娘家因著甚你心頭沒數(shù)?”
秦氏立也變了臉,尖牙怒目,斥口罵道:
“個打秋風(fēng)的,還數(shù)落起我的不是來了。你爹娘老子沒了,厚著面皮來蕭家蹭著吃蹭著住,究竟誰才是要飯的!還想著在此處撐霸王咧!呸,走錯了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