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缺口!長矛手上前!”
守軍軍官目眥欲裂!
狹窄的城墻上瞬間爆發(fā)了最殘酷的貼身肉搏!長矛如林般刺出,將沖在最前面的敵人捅穿,但后面更多的敵人踩著同伴的尸體涌了上來!戰(zhàn)斧揮舞,將守軍連人帶盾劈開!釘頭錘砸在頭盔上,發(fā)出沉悶的骨裂聲!鮮血如同潑墨般濺灑在城墻、旗幟和每一個人的臉上、身上!
“妮克絲!陰影跳躍,襲殺軍官!”林德的聲音在混亂中響起。
一道嬌小的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薩斯重步兵群的后方,鋒利的爪子閃爍著寒光,精準(zhǔn)地抹過一名正在指揮沖鋒的百夫長的喉嚨!隨即又消失在陰影中,出現(xiàn)在另一名軍官身后!
“阿斯泰爾!”
林德再次點名。
銀色的斗氣如同怒放的蓮花般在擁擠的城頭炸開!阿斯泰爾如同戰(zhàn)神般突入敵群,他的劍光所到之處,薩斯士兵堅固的鎧甲如同紙,他硬生生在敵群中殺開一條血路,穩(wěn)住了搖搖欲墜的防線!
戰(zhàn)斗持續(xù)了整整一天!從黎明殺到黃昏!
陽光從熾烈變得血紅,最終沉入西邊的地平線。
格林堡的城墻仿佛被鮮血和煙灰重新粉刷了一遍,變得暗紅而猙獰。
城墻上、城垛下,到處是殘破的武器、碎裂的盾牌、燒焦的旗幟和層層疊疊的尸體。有薩斯人的,也有格林堡守軍的。
傷兵的呻吟和垂死的哀嚎在血腥的空氣中飄蕩,令人聞之欲絕。
薩斯人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數(shù)架投石機被摧毀,兩座攻城塔化為灰燼,一輛撞城車被燒毀在城門下。
城下和壕溝里更是堆滿了進(jìn)攻士兵的尸體,幾乎填平了部分壕溝。但他們也并非毫無建樹,城門在多次撞擊下出現(xiàn)了明顯的凹陷和裂縫,幾段城墻在投石機的反復(fù)轟擊下出現(xiàn)了松動和垮塌的跡象,守軍的傷亡同樣觸目驚心。
當(dāng)夕陽最后一絲余暉也被暮色吞噬,薩斯人營地方終于響起了代表撤退的、帶著濃濃不甘的金鐵交鳴聲。
如同退潮般,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薩斯士兵丟下無法帶走的攻城器械和同伴的尸體,在弓箭手的掩護(hù)下,緩緩撤出了弓箭射程,退回了他們那同樣彌漫著悲傷和憤怒氣息的營盤。
格林堡城墻上,幸存的守軍們拄著武器,望著如潮水般退去的敵人,沒有人歡呼。
只有劫后余生的沉重喘息,以及看著身邊倒下的戰(zhàn)友時,那無法抑制的悲傷和麻木。
理倫斯拖著一條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林德身邊,聲音嘶啞而干澀:
“林德,初步統(tǒng)計……我們損失了超過三百人,重傷失去戰(zhàn)斗力的還有近百……弩炮損壞三架,多處城墻需要緊急加固,城門……恐怕?lián)尾蛔∠乱淮蚊妥擦恕!?/p>
林德站在主堡的了望口,臉上沾滿了硝煙和血污,黃金斗氣的光芒也已黯淡。
他望著城外尸橫遍野、如同地獄般的景象,又看了看城內(nèi)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士兵,最后目光落在了妮克絲小心翼翼捧著的、那個封印著影淵源質(zhì)的光脈盒上。
一天的血戰(zhàn),暫時擊退了敵人,但也暴露了格林堡的極限。薩斯人或者說其背后的影淵操控者的瘋狂和實力,遠(yuǎn)超預(yù)期。
“知道了?!?/p>
林德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讓所有還能動的士兵立刻休整,抓緊時間吃飯、處理傷口。工匠隊立刻上城墻,連夜修補!牧師全力救治傷員!斥候加倍,給我死死盯住兩處敵營,任何風(fēng)吹草動,立刻來報!”
他深吸了一口帶著濃重血腥和焦糊味的空氣,目光如寒星般刺破漸濃的夜色。
“他們不會給我們太久喘息的時間。下一次進(jìn)攻……只會更加瘋狂?!?/p>
…………
格林堡厚重的石門在身后轟然關(guān)閉,隔絕了城外濃重的血腥味與尚未散盡的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