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精打細算,你還嫌我品性壞!”
這樣的話蕭護往時聽著還覺熨貼,如今聽只覺虛假得厲害,砰得一聲一掌拍在了桌兒上:
“夠了,都這時候了,你還拿著為這個家說事,你哪里把這兒當家!”
秦氏又一個哆嗦,恍然又想起了當初那個老鬼對他動手的場景。
她懼了蕭護,再不敢巧言假辯。
索性是破罐子破摔了:“你說我不把這兒當家,你可又把我當屋里人看了?”
“我初始也是一心一意的為著你,為著這個家,可你呢,你怎待我的!終日里頭沉默寡言,心里始終都還惦記著前頭那個!”
“她用過的物,你收著舍不得燒;她睡得那屋你給落著鎖,不叫人進。我怨她,也怨你,你這么想著她,教我如何信你能待朝哥兒和寶哥兒一樣!”
蕭護總算是聽到了真心話。
他久默著無言,長嘆了口氣。
于秦氏說的這一點上,他確實有愧,小寶他娘去了恁久,他心中確是從沒放下過。
秦氏要什麼,他都能想著法子盡可能的去滿足,可唯獨是這顆子心,他拿不出來。
“當初媒人牽線,相親時我便與你說明,我與小寶他娘感情深厚,你心中可有芥蒂,若有,婚事就不提??赡惝敃r說念亡妻是重情之人,只有敬重的心?!?/p>
蕭護道:“今時怎又說起這些,因著這些來苛待小寶?!?/p>
秦氏哭得止不?。骸耙粋€女人的感情如何是控制得住的,我心中對你起了情,又有什麼錯!”
“錯是錯在我命苦,錯在我識你晚了人去。若當年我那不成器的哥哥沒去賭,我何來這般苦命?!?/p>
蕭護止不住得搖頭,也不知是在后悔當初的決定,還是在痛苦自己粗心教孩兒吃了那么多苦。
他靜默良久,下了決定。
“你我這般,心性不合,便是過了今日,也沒了信任。我也實在是沒法子勸自己與一個虧待過自個兒孩兒的人,繼續(xù)裝聾作啞的過日子?!?/p>
秦氏抹了一把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
“過了年,我托里正幫忙起一封和離書,往后自奔日子去吧?!?/p>
秦氏渾身發(fā)冷,不可置信的望著蕭護:“你竟狠心成這樣!”
蕭護沒有再言語,又恢復做了往日里話不多的模樣。
秦氏心里頭既是驚,又是懼。
她不敢想若是教蕭家趕了出去,回娘家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她立拉住了蕭護,哭訴道:“我曉得是我不對,你再給我一回機會,我定然好好待寶哥兒。北南你歡喜他在家里就教他留下,我絕計不為難他?!?/p>
蕭護卻未有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