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把翻亂的房間收拾好,拿起令牌又下山去。
山海樓名聲不減當(dāng)年,在整個修仙界熱度頗高,就連尋常百姓都知道它在哪,蘇尋外邊的名聲沒有宗門里那么臭,只要她不主動報上名,很多路人都會和她嘮嘮嗑,順便說說山海樓怎么怎么樣。
在此,蘇尋不僅得知了路該往哪走,還得知山海樓有個孿生兄弟,叫江月樓。
江月樓擅長收集情報,山海樓擅長行動勘察,兩座樓其實(shí)很不對付,因?yàn)樯胶鞘莻€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抓著人了,不管有沒有用,一律殺了,江月樓卻恰恰相反,不善武力卻巧舌如簧,可以把人忽悠瘸了,好的賴的全抖摟給他。
但刺殺需要情報,光有情報沒有人手也是白搭,所以江月樓要向山海樓借人手,山海樓要向江月樓買情報,兩樓為了把價格打下來一直爭執(zhí)不休。
世間有點(diǎn)名氣的地段大抵互相都有吸引力,山海樓就在離舊物閣不遠(yuǎn)的地方。
這些人取名都很是隨心所欲,閣不是閣樓不是樓的,山海樓與其叫山海樓,不如叫它山海堂,一進(jìn)門就跟進(jìn)了菜市場似的,巨大的廳堂里擠滿了人,人人都在講話但沒一句是聽得清的。
廳堂周圍還垂著幾副卷軸,最頂端分別畫著匕首、劍、鐵楸和卷宗。
蘇尋想起白玄燁說的任務(wù)分類,再看這些圖案,大概能猜出來哪些是哪些。
匕首,代表刺殺;鐵楸,代表盜??;卷宗,代表勘察。
但這劍,蘇尋實(shí)在想不出它代表著什么。
除此之外,每個圖案下面還寫著一連串人名,從一到一百排序,每個序號后面都跟著一個單字,想必是任務(wù)者的代號,單字后又跟著兩串?dāng)?shù)字,蘇尋也想不到,這代表什么意思。
刺殺和盜取不適合她,干不好不是被反殺就是被人抓,不如先從勘察開始。
蘇尋來到畫著卷宗的卷軸下方,那擺著張桌子,后頭坐著個人,戴著鐵質(zhì)面具,身子板板正正,猶如一尊雕像。
感覺不像是會搭理她的樣子。
為了避免尷尬,蘇尋將話術(shù)提前在心里演練了一遍,等她走近時,那人倒是先開口了:“令牌。
”蘇尋一愣,連忙將令牌翻出來遞給他,他先看了眼令牌,又看了眼蘇尋,良久都沒說話,蘇尋以為是她等級太低,勘察需要經(jīng)驗(yàn)豐富腦子靈光的,而她接不了這個任務(wù),誰知那人突然來了句:”你改行了?”蘇尋:?“我之前沒接過這個……”話音未落,只聽耳旁一聲尖細(xì)的叱聲,在一屋子嘈雜的吵鬧聲中脫穎而出,就連說話做事如人機(jī)一般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偏頭看過去。
只見一位面若桃花,身形窈窕的少女正面含慍色瞪著眼前的人,不知對方說了什么,她猛地一拍桌,道:“憑什么不讓本小姐去?!”戴著面具的人不為所動,依舊淡淡地說道:“山海樓發(fā)放任務(wù),不看出身,不看錢財(cái),不看法寶,唯有排名前一百的人,才有資格接金級任務(wù)。
”少女更生氣了,身子都往前傾了點(diǎn):“本小姐接了那么多任務(wù),還夠不上你這破榜的前一百?”蘇尋聽他倆爭執(zhí),尋思這是哪家的千金,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偏要出來闖蕩江湖,她爹娘竟由著她沒禁她的足?蘇尋再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接的竟是畫著匕首的卷軸,凡是和刀劍沾邊的,多少都和性命相關(guān),看來這位大小姐不僅脾氣大,膽子也夠大。
兩人吵了得有一刻鐘,戴面具的人還是副任你呼來叱去,我自巋然不動的模樣。
少女貌似妥協(xié)了,雙手叉腰,無可奈何地?cái)[擺手,說:“我不接金級的,接銀級的總行了吧?把你們銀級中最頂尖的任務(wù)給我。
”那人聽后,掌心在桌面劃拉了一下,竟是桌上還有個暗門,他從中取出一個銀質(zhì)的小圓筒,少女正要去拿,卻被他迅速躲開了。
“你什么意思?!”“銀級任務(wù),需由三至五人組隊(duì)完成,請您先找到與您同行的伙伴。
”此話一出,原本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偷聽著這里動靜的人們?nèi)既魺o其事地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聊自己的,只有蘇尋還傻乎乎地看著那邊,絲毫沒注意到周圍的變化。
目光相接的一瞬,蘇尋明顯感覺少女面相都變了,她只看見一抹明黃的身影在她跟前一閃,下一秒,她就被拉到另一張桌子前。
少女拉著她的手臂,揚(yáng)著下巴沖那人道:“她,跟我一起。
”“同伴需確保和你相同或更高的等級。
”“那你看看她的令牌不就行了。
”兩道目光都打在她身上,蘇尋想拒絕都不行,只能認(rèn)命地將令牌拿出來,放到桌面上。
少女只瞧了一眼就失望地“啊”了聲,手也放開了她的胳膊:“什么嘛,你居然是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