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八點,火紅夕陽完全沒入海平線,倦鳥歸家,熏風(fēng)無浪。
門廊前金鏈花花瓣蔌蔌散落,庭院樹葉被夜起的南風(fēng)吹得沙沙響。
留聲機里徐徐傳來安德烈·波切利孤巍壯麗的歌劇式唱腔,浪漫音律游遍房間每一個角落,歌詞中,極盡表述一個墜入愛河的男人想要將這份愛延續(xù)永恒的盼望。
不由得令人懷疑,播放這一曲的另一個男人,是否在借此抒懷。
為最后一個棉麻線頭剛巧打上漂亮的尾結(jié)時,歌曲漸漸淡出聽覺,齊詩允眉眼帶笑起身離開圓桌前,迫不及待跟坐在躺椅里看書的雷耀揚炫耀自己手作:
“好不好看?”
一成串米白色貝殼風(fēng)鈴在她手中搖晃著碰撞,叮呤鐺啷作響,而她向自己展示成果的樣子,鮮活得可愛。
從鉆孔、打磨、上油再到穿繩,全部都由她自己完成。
男人笑著合攏手中書,走至她跟前夸獎一番。贊揚完她行動力,他搬來一張矮凳,準(zhǔn)備為齊小姐的杰作落戶安家。
“對,對,再往上一點點…”
“好喇好喇,叁公分左右就得…”
露臺外廊檐中央,齊詩允站在雷耀揚身后指揮有點想笑,江湖大佬做這種事,大概開天辟地頭一回。
不出幾分鐘,風(fēng)鈴被他穩(wěn)穩(wěn)掛好。
男人伸出食指輕輕一碰,晚風(fēng)也適時撲過來,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躍動,輕盈悅耳。這一刻,兩人都靜默不語,仔細聆聽這大自然賦予的曼妙音符。
熱帶夜還是有些悶熱,雷耀揚拭掉鼻頭細汗,踏下矮凳環(huán)住女人脖頸:
“現(xiàn)在沒事了,時間還很早,不想出去逛逛?”
“你贏了阿兆又不帶他們看人妖,是不是有點不講信用?”
“哪里是我不講信用?就算我不贏他,也沒打算讓他去步行街招蜂引蝶。泰國豬仔客遍地都是,我是為他好,大家都要安安全全回香港?!?/p>
“而且還要呆一周多,改日再逛好喇,今天很想早睡?!?/p>
齊詩允拒絕出行邀請,順勢靠在他xiong膛里。
此刻,才覺得因為剛才久坐,四肢肌群有些僵硬發(fā)酸。她仰頭,摸摸對方下巴,指尖又撫過他凸起的喉結(jié),轉(zhuǎn)過背抱住他腰身時,窩在他懷里蹭來蹭去:
“雷生,我的肩好酸…腰也好痛……”
突如其來的詐嬌,就如適時想給人類嘗一點甜頭的貓,不禁讓雷耀揚嘴角浮起笑意。
他揉揉她后腦,抬眼一轉(zhuǎn),說道:
“那…我讓你體驗一下泰式spa,保證今晚核彈baozha你都醒不來。”
雖然對泰式馬薩基早有耳聞,但聽他這么夸張的形容,齊詩允還是擺出一臉難以置信表情,摟住他嗤笑:
“醒不來?你是打算讓我死嗎?”
對方聽后忍俊不禁,很快換一副表情,湊上前貼在她耳畔低語:
“我會讓你爽到死?!?/p>
短短一句話,卻令女人腮邊溫度直線上升,但還不容她回嘴,這癲佬便拉著她往屋里走,徑直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