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頭溫度并不燙手,新烤上的菘菜教暖烘烘的氣溫烤軟了許多,待著再烤上日就能收進(jìn)罐子里頭藏起來,可保存許久。
這些日子里頭蕭元寶已經(jīng)做了好些干菜,有蘿卜條,冬筍片,剝殼的豌豆……
地里能收攏來做干菜的,他都烤干了冬藏起來。
一則是雪大,菜不收回來容易凍死;
二來這些干菜想吃就取出來泡發(fā),炒、燉都好吃,要是沒鮮菜吃的時(shí)候,就能靠著這些度日。
除卻干菜,他還預(yù)備甕些雪菜進(jìn)壇子里。
另外,再做兩罐子的糟辣芹菜干和芋干。
將芹菜和芋干鹽腌脫水,擰干了與大蒜、辣姜、花椒、木姜子這些做糟辣的料子拌在一起。
教芹菜和芋干裹得滿滿的料子,撒些黃酒封進(jìn)缸里頭,與先前的糟魚做法差不多,吃也一樣。
腌入味兒了取出來是做風(fēng)味小菜配粥,下饅頭,又還是炒肉炒菜,做面條的哨子都好吃。
他聽著外頭噠噠噠冰棱子墜地的聲音停了,從灶屋的窗口探了個(gè)腦袋出去。
瞅見田懇背著個(gè)大背簍,一手夾著個(gè)圓肚壇子家來了。
家里頭的壇子都教他裝菜冬藏了不夠使,是他拿了半吊子錢教田懇上鐘家給再買兩個(gè)土陶壇子回來。
“怎還有這許多的壞瓦罐?”
蕭元寶跑出去,祁北南已從田懇懷里接下了一只壇子。
他瞧見好的兩只都教田懇抱著,背簍里卻裝的都是次品,不是壇肚上破了個(gè)洞,就是瓦罐口磕去了一大塊兒。
田懇道:“俺還是頭回去鐘家咧,好大的院子!院角上堆了好些陶瓦罐子?!?/p>
蕭元寶仔細(xì)檢查了一下兩只好的壇子,見沒有甚么壞的地方,這才道:
“鐘叔家里頭幾輩人都是燒陶瓦器的,咱村附近村里的好些人都上他們家里買壇子、瓦罐,土陶碗碟兒的?!?/p>
村里誰家頭辦席面兒碗碟子不夠的,都得上鐘家去借來使。
若是親的近的白借了去也無妨,不多相熟的,就收上十來個(gè)銅子。
“噯,俺聽鐘老爺子說這些瓦罐壞了,都是不要的,俺就拿了幾個(gè)回來,想著裝了土,撒上幾顆菜種子,能種菜咧!”
蕭元寶眨了眨眼睛:“咱家里有的是地,干啥不把菜種地頭去?”
祁北南將壇子抱到了堂屋,放置在了不易磕碰處。
道:“你田懇大哥先前倒騰肥,將地里的菜給澆死了。他這帶些壞了的瓦罐子回來種菜,是想著能試肥少糟蹋些菜?!?/p>
田懇眼睛發(fā)亮:“郎君,恁是俺肚子里的蛔蟲不成,這也曉得!”
蕭元寶笑著拍了田懇一下,幫著將那些破瓦罐從背簍里搬出來:“可不許說哥哥是蛔蟲。”
田懇見狀趕緊打了自己的嘴:“俺嘴笨不會說話?!?/p>
蕭元寶抱著瓦罐道:
“田懇大哥,你也教教我種菜,并蔥頭吧,咱一塊兒試肥。這天冷雪多,都沒甚么人家肯做席的,我終日在家里頭也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