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握住蕭元寶的手:“我盡信你現(xiàn)在已然可以把家里照看好,因為我們小寶早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見著生人還要躲起來的小孩子了,足可獨當一面?!?/p>
“我出門再是不必像少時前去趕考時那般,把心懸在心口上?!?/p>
他看著面前明眸善睞的人,徐聲道:“只是,小寶……”
“過去為你,為家里所做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愿且高興去做的,從不曾覺著因此舍棄失去了什麼?!?/p>
這些年自小相伴而來的日子,是他夜里夢時,美夢方才會出現(xiàn)的場景。
他真的……真的再沒有比之更知足的日子。
蕭元寶忽的抬手擁住祁北南,輕靠在他的脖頸處。
“謝謝……阿南,謝謝你能來到我的身邊?!?/p>
或許這句話說來教人覺著生分,可卻是他一直想對祁北南說的話。
謝謝他品性端正,謝謝他始終如一,謝謝他自小對他一點一滴的教導。
他曾經或許不明白,或許看不到他的悉心。
可來了京城,所遇所歷,逐一讓他明悟,倘若這些年不曾有阿南在身邊對他的引教。
即便是走到了京城,他也沒辦法自如順遂的經營下去。
他時常都覺得自己太幸運了,以至于也患得患失,怕這樣好的祁北南,有朝一日便不再屬于他。
可事實便是,他總能教自己安心。
祁北南圈著蕭元寶的后背,喟嘆了一句:“如果你想謝我,便用余生作為答謝吧?!?/p>
蕭元寶笑了起來:“總之是我占便宜的事情,我自是樂得答應?!?/p>
……
巡鹽御史前往西南,是在七月下旬動的身。
車馬隊伍浩蕩,蕭元寶在家里與祁北南道了別,到底還是忍不住跑去了城墻上頭去為他送行。
風吹得旌旗呼呼響動,蕭元寶額間的頭發(fā)也被吹的凌亂。
他看著身姿挺拔的祁北南騎在馬背上,隨著隊伍慢慢往城外行去,心也好似跟著去了。
此行,少不得一年半載,如此多日日夜夜,如何能夠教人不徒生些離愁別緒。
蕭元寶長吸了口氣,試圖將悶在心口上的不適給壓下去。
京城里甚么都好,只這夏月教他覺著不打好。
天氣悶熱,蟬聲喧鬧,他在這般大日頭下,愈發(fā)是站不得多少時辰就覺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