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手機屏幕就固執(zhí)地亮了起來。不是傅承舟,是趙哲。
「蘇總,早。照片來源已確定,白曉薇,傅先生名下所有銀行卡流水查了,近三個月有大筆錢流向白曉薇賬戶,累計約七百八十萬。其中部分錢來源是‘恒源’項目備用金。證據在準備。另外,傅先生昨夜凌晨三點返回您與他的婚房,情緒激動,損毀了部分物品。」
趙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專業(yè),匯報著結果。
挪用項目備用金?我扯了扯嘴角。
傅承舟,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恒源項目是傅氏今年押了重注的政府合作工程,他居然敢動那里的錢去養(yǎng)女人?這已經不僅僅是道德問題,是實打實的違法,足夠他進去喝一壺了。
「知道了。備用金的事,證據做實。」我坐起身,聲音帶著剛醒的微啞,卻異常清醒,
「另外,通知銀行,凍結我和傅承舟所有的聯名賬戶。我名下的個人賬戶,禁止傅承舟的一切關聯操作權限?!?/p>
「明白,蘇總,立刻處理?!冠w哲應道,「離婚協議初稿中午前會發(fā)您郵箱。關于傅先生涉嫌挪用資金一事,需要同步向傅氏集團董事會及監(jiān)察部門匿名舉報嗎?」
舉報?現在還不是時候。打蛇要打七寸,傅承舟最大的依仗就是傅家。我要看著他,一點點失去所有。
「先壓住,等我通知?!刮蚁崎_被子下床,「替我約謝凜,下午兩點,老地方?!?/p>
「好的,蘇總?!?/p>
謝凜。謝家真正的掌權人,傅承舟在商場上最大的死對頭。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尤其當這個盟友,擁有足夠的實力和野心。
簡單洗漱,挑了身利落的煙灰色高定西裝套裙。
鏡子里的女人,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眼神銳利,不見半分昨晚的脆弱。
蘇晚,從來就不是依附傅承舟生長的菟絲花。
蘇氏集團在我手中從瀕臨破產到如今規(guī)模,靠的從來不是「傅太太」的名頭。
開車前往公司。剛駛出地庫,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猛地別停了我的車。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我身體猛地前傾,又被安全帶狠狠勒回椅背。
賓利駕駛座車門被粗暴推開,傅承舟大步沖下來。
他頭發(fā)凌亂,眼下烏青,昂貴的西裝外套皺巴巴地搭在手臂上,襯衫領口扯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點鎖骨——那顆礙眼的痣被擋住了。
他幾步沖到我的駕駛座旁,用力拍打車窗,臉色陰沉:「蘇晚!你給我下來!把話說清楚!你他媽到底想干什么?!」
我降下車窗一條縫,足夠聲音清晰地傳出去,也足夠隔絕他試圖伸進來的手。
清晨微涼的空氣混著他身上殘留的煙酒味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