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陸書晴來接我。
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嘉年,跟我回家吧。”她放低了姿態(tài),聲音里帶著一絲懇求。
“我知道車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太著急了,口不擇言,我向你道歉?!?/p>
她試圖來扶我,被我避開。
“方遠已經(jīng)醒了,沒什么大礙。我們……我們別再鬧了,好嗎?雅雅馬上就要去辦留學手續(xù)了,家里不能沒有你?!?/p>
又是這樣。
她的挽留,永遠都是因為家里需要我,女兒需要我。
從來沒有一句,是因為她需要我,她愛我。
“陸書晴,”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決定不會改變。離婚協(xié)議,你看一下,沒問題就簽字吧?!?/p>
她的眼中燃起怒火,但很快又被她強壓了下去。
“沈嘉年,你非要這么絕情嗎?我們二十年的夫妻感情,就這么一文不值?”
“是你先讓它變得一文不值的?!蔽依淅涞鼗鼐?。
我們不歡而散。
接下來的日子,陸雅為了她出國留學的事情,開始頻繁地聯(lián)系我。
起初是發(fā)短信,質問我為什么非要在這個時候鬧離婚,是不是想毀了她的前途。
見我一直不回復,她又開始打電話。
電話里,她的語氣從一開始的理直氣壯,到后來的軟化哀求。
“爸……算我求您了,行嗎?您先回來,跟媽好好過。”
“等我辦完留學手續(xù),順利出國了,你們再……再商量,好不好?”
我沒有心軟。
“陸雅,這不是兒戲。而且,你留學的資產(chǎn)證明,需要我和你媽共同簽字。”
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們婚后買的幾處理財產(chǎn)品和房產(chǎn),都在我和陸書晴的聯(lián)名賬戶下。
其中一筆數(shù)額最大的定期存款,就是準備給陸雅留學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