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在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中。
我動了動,只覺得渾身都像散了架一樣疼,尤其是右腿,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
“醒了?”一道冷漠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陸書晴正站在我的病床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我張了張嘴,嗓子干得發(fā)不出聲音。
她倒了一杯水遞給我,動作卻有些粗暴:“醫(yī)生說你只是右腿骨裂,加一些皮外傷,沒有生命危險?!?/p>
我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才沙啞地問:“方遠呢?”
提到方遠,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比你嚴(yán)重得多,腦震蕩,肋骨斷了兩根,還在昏迷?!彼浪赖囟⒅遥凵癖?。
“沈嘉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因為恨他,所以開車撞了上去?”
我的心,在那一瞬間,沉到了谷底。
車禍發(fā)生時,我下意識的反應(yīng)是避讓,是為了救我們兩個人。
可在她眼里,我卻成了一個因為嫉妒而蓄意謀殺的惡人。
我看著她,這個我愛了二十年的女人,突然覺得無比的陌生和可笑。
“是,”我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我就是故意的,我恨不得他去死!”
陸書晴被我的話徹底激怒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著,雙目赤紅:“沈嘉年!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你的善良和寬厚呢?”
“都被狗吃了嗎!阿遠那么信任你,坐上你的車,你卻想害死他!”
我的傷口被她晃得生疼,可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放手!”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她:“陸書晴,你憑什么質(zhì)問我?警察都還沒判定責(zé)任,你就給我定了罪?”
“事實就擺在眼前!”她怒吼道:“如果不是你,阿遠會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嗎?”
“那也是他自己沒系安全帶!”我忍不住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