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自己沒系安全帶!”我忍不住反駁。
“他剛從國外回來,不習慣國內的規(guī)矩!你是司機,你沒有提醒他嗎?”她振振有詞,仿佛所有的錯都在我身上。
我徹底無語了。
跟一個被私心蒙了眼的人,是講不通道理的。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女兒陸雅沖了進來。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越過我的病床,焦急地抓住陸書晴的胳膊:“媽!我爸怎么樣了?醫(yī)生怎么說?”
她口中的“爸”,自然指的是方遠。
陸書晴拍了拍她的背,嘆了口氣:“還在昏迷,情況不太好?!?/p>
陸雅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轉過頭,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著我。
“都是你!如果我爸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對我吼完,又轉向陸書晴:“媽!你還跟他廢話什么?報警??!讓他坐牢!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躺在病床上,聽著我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叫囂著要送我去坐牢,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了。
原來,二十年的養(yǎng)育之恩,終究抵不過那一紙血緣。
原來,在她們母女心里,我始終是一個外人。
一個可以隨時被犧牲,被定罪的外人。
也好。
疼過了,就不必再有任何期待了。
交警的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貨車司機疲勞駕駛,負全責。
我因為采取了緊急避讓措施,還受到了表揚。
陸書晴和陸雅拿到報告時,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她們沒有道歉,只是從此不再來我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