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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 章 新糧與舊賬（第1頁）

：新糧與舊賬

趙坤被扔出基地那天，沙風難得歇了。他佝僂著背，懷里揣著老百姓湊的半袋能量棒，走到西門時回頭瞪了眼木臺——林默正站在那里，給圍過來的拾荒者分土豆種，綠瑩瑩的種子在他手里晃，像極了扎眼的嘲諷。

“你給我等著！”趙坤咬著牙罵了句，轉(zhuǎn)身鉆進輻射區(qū)的灌木叢。沒人追，也沒人理——如今基地里的人忙著翻地、曬土，誰有空管一條喪家犬。

林默把最后一包種子遞給張嬸：“這包是早熟品種，埋淺點，澆水別太勤，十天就能冒芽?！?/p>

張嬸攥著種子，眼圈發(fā)紅：“林默哥，要不是你，我家娃怕是熬不過上周?！彼齼鹤訜肆?，昨天還跟著老周去翻地，小胳膊掄著小鏟子，像模像樣。

“都是應該的?！绷帜α诵?，轉(zhuǎn)頭看向蘇清——她正蹲在旁邊教孫丫辨認土豆芽，“診所那邊忙得過來？”

“趙坤走了，診所歸基地管，老周媳婦過來幫襯，好多了?！碧K清抬起頭，額角沾著點土，卻笑得亮堂，“倒是你，別總蹲在地窖里，昨天老孫說你半夜還在澆水，當心熬壞了?！?/p>

林默剛要接話，東邊突然傳來喊叫聲：“林默哥！快來！東邊倉庫那邊出事了！”

是老馬的聲音，帶著急。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跟著老馬往東邊跑——東邊倉庫是趙坤以前囤貨的地方，這兩天正組織人清理，準備改造成新的糧庫。

到了倉庫門口，就見十幾個老百姓圍在那里，對著倉庫里直跺腳。林默擠進去一看，心沉了半截——倉庫墻角塌了一大塊，露出底下埋的東西：不是糧食，是十幾個黑鐵桶，桶上印著“農(nóng)藥”的舊標簽，桶身銹得厲害，有幾個已經(jīng)裂了，泛著刺鼻的怪味。

“這狗娘養(yǎng)的！”老周踹了腳墻，“他把這破爛埋在糧庫底下，這要是滲進土里，咱種的土豆不就全完了？”

林默蹲下來，摸了摸桶邊的土——土是黑的，帶著黏膩的濕感，顯然農(nóng)藥已經(jīng)漏了。他往倉庫深處看，倉庫挨著基地的水源，直線距離不過幾十米。

“趕緊把桶挪出去！”他立刻喊，“老孫，你帶幾個人去輻射區(qū)挖隔離溝，越深越好，把農(nóng)藥桶全扔進去埋了！老馬，你帶水囊去水源那邊取樣，看看有沒有怪味！”

眾人手忙腳亂地動起來，蘇清卻拉了拉林默的胳膊，低聲說：“不對。趙坤囤這些農(nóng)藥干啥？他以前從沒提過，而且這倉庫他一直鎖著，除了他自已，沒人來過?！?/p>

林默也覺得蹊蹺。農(nóng)藥在末世是廢品，除了毀莊稼沒用，趙坤藏這個干啥？他繞著倉庫走了一圈，突然停在墻角——墻角有個不起眼的小通風口，口上堵著塊破布，布上沾著點新鮮的泥，不像舊的。

他扯下破布，往通風口里看——里面黑黢黢的，隱約能看見有腳印。

“這通風口通哪？”林默問老周。

老周湊過來看了看：“好像通基地外的暗道，以前修基地時留的，說是怕被圍了能逃命，后來堵死了，沒想到趙坤把它挖開了?！?/p>

林默心里突然冒起個念頭，轉(zhuǎn)身往外跑：“我去趟輻射區(qū)！”

“你去干啥？”蘇清在后面喊。

“我去看看趙坤是不是真走了！”

林默沒敢耽擱，抄近路往輻射區(qū)跑。他總覺得趙坤沒那么容易認輸，這些農(nóng)藥，說不定是他留的后手——要是他趁基地忙著清理倉庫，偷偷回來搞破壞，那剛種的土豆就全完了。

跑到輻射區(qū)邊緣的舊農(nóng)場，遠遠就看見林默之前的地窖門口有動靜。不是趙坤，是兩個穿灰衣的漢子，正蹲在窖口往里看，手里還拿著鐵棍。

林默立刻躲進灌木叢——那是掠奪者的人！他在趙坤院子里見過掠奪者的探子，穿的就是這種灰衣。

“老大說的沒錯，這地窖里真有土豆。”一個灰衣漢子說，“趙坤那老東西沒騙人，只要把這菜地毀了，青峰基地沒了糧食，咱就能輕松拿下?！?/p>

“毀了可惜了，不如挖點回去給老大嘗嘗?！绷硪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