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鄭茜霞都驚呆了。
她懷疑自己耳朵壞掉了,不然怎么會聽到這么離譜的話?
是五妹妹把陳家的婚約退掉的?
是她不要陳三郎的?!
葉緋霜說:“大哥,我和陳三郎不般配,解除了婚約對我們都好?!?/p>
“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什么了?”鄭文煊問,“莫聽那些人亂嚼舌根,清言說,他從未覺得你不好。”
“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比~緋霜抬眼看向鄭文煊,“大哥覺得我們般配嗎?”
少女面若芙蕖,眸如繁星,望向自己的目光坦蕩又澄澈。
家書里描寫五妹妹的那一個個文字,匯聚成了面前鮮活的姑娘。
鄭文煊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靈。
不是深宅大院靠詩書和禮儀養(yǎng)出來的靈氣,而是她本身帶有的,一種蓬勃的生命力。
她像一朵剛剛綻放的花,被不知道哪里的風吹來了這高墻之中。
但她不會在這里扎根,她會被吹往下一個地方,在清風朗月和山河湖海的滋養(yǎng)中繼續(xù)生長、盛開。
家書里,鄭茜靜說自己學會了騎馬、打彈弓、摘果子、放風箏。
說以前走個百兒八十步就喘得厲害,現(xiàn)在她可以上街連歇帶逛玩上一個時辰,還能去參加驅儺活動和花燈巡游。
她在家書里寫:活著真好玩,我不想死了。
是的,鄭茜靜因為自己的病,不止一次尋死。
她甚至怨過家里,為什么要給她治,讓她這些年都這么痛苦、這么難熬。
讓她一死百了不好嗎?
這次遭遇意外,性命攸關,大夫說她的求生意志很強,所以她挺了過來。
因為她從她的五妹妹身上汲取到了生機和活力。
鄭文煊看著葉緋霜的目光透露出一種溫柔的慈愛,微微一笑:“靜娘說你是個非常有主意的人,大哥尊重你的選擇。”
是了,這樣的小姑娘,怎么適合去做陳家的宗婦呢?
讓她每天操持大家族的繁雜事務,周旋于貴婦們的花卉宴飲,食不言寢不語,走路時步搖都不能晃?
的確太不適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