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看清楚?!?/p>
林之顏道。
她像是故技重施,又像演示,再次繞過江弋。
但這一次,江弋也跟著轉(zhuǎn)身。
于是,他很快清楚地望見防護器一瞬從臂夾中滑落,她手一動握住它。很快,她坐到那張椅子上,一手扶著椅背。
江弋蹙眉,是在這里將它扔進去的嗎?
但很快,他看見她只是調(diào)整了位置,一手搭在桌上,被她搭在桌上的手指擋住。很快,她再次一抬手,防護器頃刻被從桌上掃下來,她兩只腿一動夾住。緊接著,身體后仰,肩膀?qū)⒋钪耐馓讚伍_了些,手掠過腿上的防護器,仍是撐著椅子邊緣的姿勢,但手指已將那防護器塞進了外套的口袋中。
……行云流水,像是訓練過使得。
但也并非毫無破綻。
江弋沉默了下,道:“一旦我走到你身邊,一切都會被識破?!?/p>
林之顏笑了下,“你不會?!?/p>
她說完,緩緩走近他。
江弋一動不動,望著她。
林之顏道:“我必須要覺得你不會,我才能有膽量做這件事。我不知道檔案對你們來說算什么,但我知道,它的任何一個污點都會使我人生的道路偏移。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不過是處分加重,沒被發(fā)現(xiàn),我就有一絲希望保持我的優(yōu)秀?!?/p>
江弋的眉頭緩緩蹙起,他道:“如果你坦誠和我講出經(jīng)過,再轉(zhuǎn)到校內(nèi)處分也許不過是幾天的義務勞動。”
“我是不了解,但你一樣沒有告訴我,不是嗎?”林之顏望著他,道:“或者說,你不屑于多說這些,你覺得這簡直是個無聊瑣碎的小案子,并且你已經(jīng)掌握真相,你只想要我趕緊認罪。”
江弋再次沉默。
一會兒,他道:“是?!?/p>
“但事實是這件事并不小。”林之顏眉眼平淡,淡得像是面目都要模糊,“一些人優(yōu)秀是錦上添花,一些人優(yōu)秀是迫不得已。我是拿全獎讀這所學校的,盡管如此,我仍然沒法支付住宿費。這樣的事,一旦記錄在檔案里,也許我之后幾年競爭全獎的能力都沒有?!?/p>
她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挑眉,“哦,我甚至不知道它會不會影響我的檔案,我只知道,一種恐懼驅(qū)使我去想盡辦法活得像個清白優(yōu)秀,讓人無可指摘的人?!?/p>
……她當時很害怕嗎?
江弋想著。
他垂著眼,看她,但也就幾秒,“的確會進入檔案,但不會影響你對全獎的競爭,除此之外,那副撲克牌是珍藏版。也許,它可以幫你解決一大部分開支。以及,對于我沒有盡到告知義務這點,我表示道歉?!?/p>
江弋最后道:“對不起?!?/p>
他實在不太善于道歉,以至于這三個字也是硬邦邦的。
林之顏卻突然笑起來,“摸一下你的褲袋。”
江弋怔住,下意識摸了摸褲袋,“什——”
他話音未落,卻從褲袋里摸出了一張撲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