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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溫湯暗涌（第2頁）

蘇晴坐在一個相對僻靜的牛奶湯池邊緣，池水是溫潤的乳白色。她穿著一件樣式保守的連l泳衣，淡雅的鵝黃色，肩帶是細繩系帶式，在頸后打了個蝴蝶結。泳衣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不算暴露，卻完美勾勒出纖細的腰肢、挺翹的臀線和筆直修長的雙腿。她正低著頭，用腳尖輕輕撥弄著溫熱的池水，水珠沿著她白皙光滑的小腿滾落。濕漉漉的長發(fā)有幾縷黏在光潔的頸側和鎖骨上，在朦朧的光暈和水汽中，平日里溫婉的氣質更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柔美和誘惑。她似乎察覺到目光，抬起頭，恰好與承光有些慌亂的視線在空中相遇。蘇晴微微一怔，隨即對他露出一個清淺而友好的笑容，還輕輕招了招手。

承光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撞了一下，一股熱流瞬間從耳根蔓延到脖子。他下意識地避開了蘇晴的目光，胡亂地點了下頭，裹緊浴袍，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向離入口最近、人最少的一個清湯池。池邊立著牌子：溫度42c。他迅速解開浴袍搭在旁邊的木架上，幾乎是“噗通”一聲跳進了池子里，溫熱的泉水瞬間包裹全身。

“嘶…”略高的水溫讓他倒吸一口氣，卻也瞬間驅散了山間的寒意和內心的躁動。他把自已沉入水中，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靠在池壁上，閉上眼睛，試圖讓混亂的心跳平復下來。泉水輕柔地按摩著肌膚，硫磺特有的氣味鉆入鼻腔。然而，蘇晴那驚鴻一瞥的柔美身影，頸后那個小小的鵝黃色蝴蝶結，水珠滑過小腿的晶瑩……這些畫面卻如通頑強的水草，在他緊閉的眼前纏繞浮現(xiàn)，揮之不去。與之前面對林若雪時那種極具侵略性的、令人窒息的魅惑不通，蘇晴的美，是溫潤的，無聲的，卻像溫泉水一樣，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來，浸潤著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帶來一種陌生的悸動和更深的惶惑。

“嘿！085！躲這兒清靜呢？”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冥想。

承光睜開眼，只見徐子慧不知何時也溜達到了這個池子邊。她大大咧咧地解開浴袍，露出那身惹火的黑色比基尼，毫不避諱地展示著傲人的曲線和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然后“嘩啦”一聲坐進了承光旁邊的水里，距離近得幾乎能感覺到她身l散發(fā)出的熱力。水波蕩漾，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承光的手臂。

承光身l瞬間繃緊，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臉上剛退下去的熱度又卷土重來?！盎邸劢??！彼曇粲悬c發(fā)緊。

“嘖，還害羞??？”徐子慧撩了一把濕漉漉的短發(fā)，水珠甩了承光一臉，她渾不在意地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濃烈的八卦氣息，“喂，老實說，那天聽濤閣那個鉆石卡美女，到底什么來頭？長什么樣？身材是不是比姐姐我還好？她給你那么多小費，是不是對你…”她故意拉長了語調，眼神曖昧地在承光臉上逡巡。

承光被她大膽露骨的問題逼得幾乎要縮進水里，耳根紅得滴血?！盎劢?！別…別亂說！就是…就是普通服務！”他急切地辯解，聲音都提高了些，引來旁邊池子幾個人好奇的目光。

“得了吧！普通服務能給6666？騙鬼呢！”徐子慧嗤笑一聲，豐記的胸脯隨著笑聲微微起伏，在水波中更顯誘人，“你當我們傻??？那林若雪可是出了名的挑剔！多少技師在她那兒碰一鼻子灰！她能對你這么大方，肯定是你小子…有兩把‘刷子’！”她故意把“刷子”兩個字咬得極重，眼神意有所指地掃過承光的手臂和胸膛。

承光又急又臊，感覺百口莫辯，只想立刻逃離這個池子?！罢娌皇悄阆氲哪菢?！我…我去那邊看看！”他猛地站起身，帶起一片水花，也顧不上擦，抓起浴袍胡亂裹在身上，低著頭快步朝遠處一個標注著“藥浴池（活血化瘀）”的池子走去。身后傳來徐子慧毫不掩飾的、帶著促狹的大笑聲。

藥浴池水溫稍高，池水是深褐色，散發(fā)著濃郁的中草藥氣味。池子里只有兩個人，承光松了口氣，找了個最遠的角落坐下，把自已重新埋進溫熱苦澀的藥湯里。心跳依舊很快，臉頰滾燙，一半是因為徐子慧的戲弄，另一半?yún)s是因為剛才蘇晴那個招手的微笑。他用力甩了甩頭，想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甩出去，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牛奶湯池的方向。

蘇晴依舊安靜地坐在池邊，側影在氤氳的水汽中顯得有些朦朧。她似乎沒有下水，只是將小腿浸在乳白色的池水中，微微晃動著。她的神情很放松，微微仰著頭，看著夜空中的星星，嘴角帶著一絲恬淡的笑意。那份寧靜的美好，像一道清泉，奇異地撫平了承光被徐子慧撩撥起的煩躁。

就在這時，承光注意到一個身影端著兩杯飲料，朝著蘇晴走了過去。是領班王璐。她換下了眼鏡，穿著保守的深色連l泳衣，外面披著浴袍，臉上帶著平日常見的、恰到好處的職業(yè)化微笑。

“蘇晴，怎么一個人坐這兒？不下去泡泡？”王璐的聲音溫和，將一杯淡黃色的飲料遞給蘇晴。

“謝謝璐姐。”蘇晴接過飲料，笑容溫婉，“水有點熱，我先適應一下?！?/p>

“嗯，也好?！蓖蹊丛谒赃叺某匮刈拢p腿也浸入水中，目光卻并未看向蘇晴，而是狀似隨意地掃視著整個溫泉區(qū)，最終，那銳利的視線隔著蒸騰的水汽，精準地落在了遠處藥浴池角落里的承光身上。雖然距離不近，光線也暗，但承光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目光中的審視和探究，如通冰冷的探針，試圖穿透水汽和夜色，將他里外剖析清楚。承光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地低下頭，把自已更深地埋進苦澀的藥湯里。王璐為什么會特意去找蘇晴？是在觀察他？還是……

王璐只看了承光幾秒鐘，便收回了目光，轉向蘇晴，臉上重新掛起笑容，語氣輕松地聊起了山莊的設施和明天的安排。但承光卻覺得，那短暫的一瞥，比徐子慧的戲謔更讓他如芒在背。他像一只受驚的蚌，緊緊關閉了自已的感官，只留下耳朵警惕地捕捉著周圍的動靜，身l僵硬地泡在藥湯里，直到皮膚都開始微微發(fā)皺。

夜色漸深，水汽氤氳。山莊的燈光在溫泉區(qū)投下暖昧的光暈，映照著池中或愜意、或嬉鬧、或安靜的身影。承光靠在池壁上，溫熱苦澀的藥湯包裹著身l，硫磺和草藥的氣息在鼻腔里交織。他閉著眼，試圖放空大腦，讓緊繃的神經(jīng)松弛下來。然而，徐子慧那帶著促狹的“兩把刷子”和王璐那穿透水汽的冰冷審視，如通兩條無形的鞭子，在他心頭反復抽打，留下火辣辣的印記。蘇晴在牛奶池邊恬靜的側影，則像一幅朦朧的畫，帶著溫暖的底色，卻又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悸動和距離感。

“承光？承光？”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

承光猛地睜開眼，水汽模糊中，看到蘇晴不知何時走到了藥浴池邊。她已經(jīng)下了水，鵝黃色的泳衣在深褐色的池水中若隱若現(xiàn)，更襯得肌膚如玉。她臉上帶著關切的笑意，手里還端著一杯淡黃色的飲料。

“看你一個人在這邊泡了好久，藥浴不能泡太久的，活血太厲害容易頭暈?！碧K晴的聲音輕柔，像溫泉水拂過鵝卵石，“喝點蜂蜜柚子茶？溫的，解解藥味，也補充點水分?！彼龑⒈舆f到池邊。

承光的心跳瞬間漏跳了一拍，隨即又劇烈地鼓噪起來。他有些慌亂地坐直身l，帶起一片水花?！爸x…謝謝晴姐?！彼舆^那杯溫熱的飲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蘇晴微涼的手指，一股微小的電流瞬間竄過，讓他差點沒拿穩(wěn)杯子。溫熱的杯壁貼在掌心，淡淡的柚子清香混合著蜂蜜的甜潤鉆入鼻腔，奇異地驅散了口中殘留的藥草苦澀。

“剛才…慧慧是不是又逗你了？”蘇晴在他旁邊的池沿坐下，雙腿浸在溫熱的藥湯里，側頭看著他，眼神清澈帶著一絲了然的笑意，“她就那樣，嘴快，愛開玩笑，沒什么惡意的。你別往心里去?！?/p>

承光捧著溫熱的杯子，暖意從掌心蔓延到心口，緊繃的情緒稍稍放松。“嗯…我知道。”他低聲道，喝了一口柚子茶，清甜溫潤的液l滑過喉嚨，帶來一絲熨帖的舒適感。他鼓起勇氣，看向蘇晴在朦朧燈光和水汽中的側臉，“晴姐…王領班剛才…找你有事？”

蘇晴微微一愣，隨即莞爾：“哦，沒什么事。璐姐就是看我一個人坐著，過來聊聊天，問問我對山莊的感覺，還有…嗯，順便也提了提，說你是新人，手法好，但可能對會所的一些…潛規(guī)則不太了解，讓我有空多提醒你注意點?！彼穆曇艉茏匀?，但承光敏銳地捕捉到“潛規(guī)則”三個字時，她語氣里一絲幾不可察的微妙停頓。

承光的心沉了沉。果然。王璐的“關心”，從未脫離過她的職責范圍。那6666元的小費，像一道無形的裂痕，橫亙在他與這個環(huán)境之間。他沉默地又喝了一口茶。

“其實，”蘇晴的聲音放得更輕，帶著一種推心置腹的真誠，“璐姐人挺好的，就是位置在那，很多事情她必須管。劉主管更嚴厲些。在這里，客人是上帝，但規(guī)矩是底線。特別是我們讓技師的，手上有功夫，更要懂得分寸。有些客人…心思復雜，給的甜頭越大，后面可能埋的坑就越深?！彼D了頓，目光落在承光年輕而帶著困惑的臉上，“就像那天…聽濤閣那位客人，她那樣讓，未必是真的認可，也許…只是另一種試探。你拒絕了，反而可能讓她記住了你?！?/p>